“呼!”
楚河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使劲揉着剧痛的头部。
儿时的雷雨夜他因害怕而钻进女人温暖的被窝。长大后的楚河因战后顽疾而害怕雷雨夜。
安静的夜晚乍起惊雷。他的头疼会比往常加重一些。哪怕最近几年头疼次数已逐渐减少,但过于疯狂的雷雨夜,仍会让楚河痛苦不堪。
连续抽了几根烟,灌完了壶中的烈酒。楚河推门而去,轻手轻脚来到浴室。
他的房间没有内置洗手间,但持续的头疼让他十分难受。他必须用冷水来保持清醒的理智。
一刻钟的冷水冲刷,疼痛逐渐减弱,俊美的脸庞上却密布一层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眼眸中泛着血丝,仿佛已有数天未曾休息。
擦干脸上的水渍,他缓步离开了浴室。
通往卧室的走廊上,他必须经过女人的房间。
他走得十分缓慢,当脚步落在女人的房间门口时,屋外响起一道摄人心魂的惊雷。他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表情复杂而矛盾。
轻轻转身,视线落在那张隔着他与她的房门,纹丝不动。
他就这般静静站着,脸上的表情从沉重变为温暖,再从温暖变为开心。全因这间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房间。但此刻,房门近在咫尺,他却踏不出这艰难地一步。更没勇气抬起手臂去敲响房门。
他知道女人就在屋子里。也许在工作,或者是躺在床上沉思。又也许——她已经熟睡了。
但他进不去。像一股无形魔力支配他的身体,让他无法走近。
惊雷渐渐熄灭,只剩淅沥沥的雨声。楚河苍白的脸庞上最终定格为彷徨,缓缓往后退,迈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女人身子无力地背靠房门。屋里黑暗,却掩盖不了她绝代芳华的脸庞。
她的眸子里隐隐闪现痛苦之色。但她只是挣扎着站在门内。做不出任何动作。
他不敢敲门。她不敢开门。不论各自出于什么理由,他们就这般隔着一道门,从雷声炸响至熄灭。他黯然离开,她后背湿润地倚着房门,仿佛虚脱般呼吸沉重。
他走了。
终于走了。
像面对人生最强大的敌人,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