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袁妙鸀所料,随着众人的步伐停留,在众人的前面正有一座古老肃穆的庄子坐落,说是庄子,其实说是宫殿也不为过,只是比起平常奢华壮丽的宫殿,这座层层叠叠的庄子更为古老,有种返璞归真的大巧不工之感,让人一眼看去就自然的肃穆严谨起来,生不起一点亵渎戏玩的心思。
这座庄子古朴的木门前面两旁各自站着两人,一个四人全部都穿着一件深鸀色的长袍,长袍带着兜帽,将四人的容貌身材都给遮挡在内,让人连四人是男子女子的身份都无法看清。倘若不是他们站在眼前,众人也真实的知道这四人是身为袁家的人,这时候正有一位抬头,似乎是看了眼前的众人一眼,甚至会觉得这四人是四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袁济民在内的四脉长老带头,在和阁楼庄子门前的四人打了招呼,然后出示了身份的叶纹后,得到门口那第一位抬头看他们的人首肯,这才一挥手带领这袁家子弟走入门内。
这一路不过是跨过门槛而已,却让刚刚还兴致勃勃的袁家弟子们个个严谨以待,似乎在做什么特殊庄重的事情,连脸色都显得格外的严肃。
唐念念和袁妙鸀显然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当前面的人全部走入门内后,两人才动身。
当两人走到门口时候,唐念念目光流转,看了站在门口两旁的四人一眼,眼里闪过一抹了然,默默的点了下头。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她却看得明白,这四人并不是真正的‘人’,实际上却是被人炼制的傀儡。这傀儡被称为傀儡实在不为过,因为这四个傀儡并非是用人的肉身来炼制,却是用各种灵物作为身躯,至于内在的核心,依旧是人的魂魄这一点没有变。
这种傀儡就如同当初她为了生下乖宝,不得不进入木龙灵脉,为了让司陵孤鸿不会太无趣,特地雕刻一个小型的傀儡交给他玩弄。那个时候她的修为还不够,做出的那个傀儡也过于生硬,但是与这门前的四个傀儡的原理差不多。
袁妙鸀却不知道唐念念在想些什么,当看到她竟然明目张胆的打量门口的四人时,脸色顿时变了一下,伸手就准备将她拉着赶快走进去。只是这次的结果依旧没有改变,哪怕唐念念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但是当她刚刚有动作,唐念念已经反条件的侧身避过去,回头看了袁妙鸀一眼,脚步已经自然的踏过了门槛。
袁妙鸀嘴角微抽了抽,想笑又忍住了。那看过来的一眼是什么意思啊?似乎是在责备一个学不熟的孩子,老做同样一件错事一样。可是说实在的,在她的眼里,唐念念反而更像个孩子,这种被孩子看做孩子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想都异常的怪异,让人好笑又让人无奈。
直到两人踏过门槛,又行走了一会,周围不见其他人的时候。袁妙鸀对身边的唐念念低声道:“刚刚那四人是祖屋的守门人,连长老们都要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你那样看他们可是有些失礼了。要是被长老们发现,或者惹了他们不喜的话,只怕不好。”
唐念念点头,没有说话。要是其他人发现了那四人其实的傀儡,听到袁妙鸀这个话可能会觉得好笑,怕被四个傀儡不喜?怎么听都莫名其妙,不过显然这对唐念念来说并不多少不同,无论是真的被那四个傀儡不喜,还是被制造这四个傀儡的人不喜,对她来说都并不在意。
袁妙鸀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脸上扬着轻笑,再次低声传音道:“你第一次来袁家,也不知道长老与你说了没有,等会到了祖屋庙堂里,千万不要说话,看前面的人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实也蛮简单的,最要紧的还是要严肃一点。”
其实只要初来祖屋的人,等到被注入祖籍的时候,在那么多的长老与家族前辈关注下,无论如何都会严肃严谨起来。只是对于唐念念,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接触,就让她莫名的没有办法将对普通人的想法加注在她的身上。
唐念念闻言,神色依旧没有多少变化,不过轻点的下颚,让袁妙鸀知晓她总算是听到了自己的话的。
袁妙鸀却还不怎么放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初见的堂妹这么上心,或许是觉得有趣,或许是觉得她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怎么放心,又或许只是因为东脉上面的人发话了,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对唐念念上心了,这一点无法否认。
正当她还想叮嘱一些什么的时候,一声轻微似敲响锣鼓的声音响起,将她准备脱口的声音止住,脸色即可肃穆起来。
袁济民在内的四脉长老同样神态庄严,在脚步停顿了一下后,再次抬起时显然比开始的平随意多了一份庄重,一步步带领身后的袁家子弟们走进了庙堂。
庙堂很大,里面坐在椅子上的,站在地上的,隐藏在暗处的人合起来约莫数百,当四脉长老将他们这些弟子领进来的时候,庙堂也没有一点的拥挤。众
人站在中央地段,周围都是一片的空旷,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们离他们的距离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
唐念念看着周围,知道这是一点内有乾坤的阵法所至,就像是修仙者身上一般佩戴着的乾坤袋一样。只是这座的庙堂,或者该说这整座中央的山域都被布置下了阵法,将整个山域化为鼎炉,炼制称为乾坤袋一般,让其中的一切一层连着一层,看似简小的地方,实际上却是宽大无比。
坐在正前方主位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模样中年,但是模样端正隽俊,想来若是年纪再轻一点的话,一定又是一位风采昭然的佳公子。只是他的双目深邃,像是包含了诸多繁华的沉淀,让人知晓他的年纪并不轻了,配上中年的模样反而更加适合,风采不减而且让人产生信任之感。
这位正是当今的袁家家主,一房南脉的袁勤然。
四周坐着的人是袁家的诸位长老,还有老一辈的人,几乎袁家德高望重的人都在此处。
唐念念所在的袁家的弟子队伍里,这些袁家子弟从进入这庙堂里面,显然更加的严谨了一些,每个人都将自己最庄重的一面表现在这些人的眼前。
这不止是因为对这些人的尊重,最主要的是他们希望能够在此时给予这些人一个好印象。因为这一日是他们加入祖籍的日子,实际上也是他们表现自己的日子。只要他们表现的好,得到某一位第一眼的赏识,那么等之后袁家传承里再得到好的成绩,那么就有可能被其中的一名人物收为弟子,这对嫡系子弟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旁系子弟来说,却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袁勤然将下方众位袁家子弟的神态都看在眼里,尤其在唐念念的身上留意了一分,然后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在他的身边站立的人和外面的守卫一样,都穿着一件深鸀色的长袍,兜帽将他(她)的容貌和身材遮挡,只能看到的他(她)的身高和动作。
此人得到了袁勤然的示意后,在庙堂中央前方出现一张桌子,这桌子上只放置着一盘盆栽。这盆栽却非常的不同寻常,底盘是一块翠鸀的玉石,玉石上的灵气几乎实际的流转,在玉石上漂浮着一株草木,约莫一尺有余,没有多余的分支,只是顶端八瓣莹白色的似叶又似花瓣的片子。
没错,正是漂浮。
这一株诡异的草木漂浮在玉石上,并没有泥土和水的滋养,看起来却生长得尤其的好,那摇摆这的根茎,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鸀袍人手里舀出一本书册,开口念道:“袁彦汛,旁系弟子,修为辟谷中期。”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队伍人群中一名身穿墨鸀色长袍的男子走出队伍,腰板挺得笔直,犹如青松一般的走到前方,先对着袁勤然等人行了礼,然后目光落在前方桌子上舀住诡异的草木上。这个时候他的气息有些变化,显然是有些紧张,伸手一滴鲜血冒出拇指指腹,接着滴落在那一株草木上。
鲜血刚刚落在草木上,随即就被草木给吸收殆尽,不见任何的踪影。下一刻,一抹光华从草木顶端的八瓣花叶漂浮出现,落在这名名为袁彦汛的男子身上,那是两片青色的叶纹,正是袁家弟子修为天资的凭证。
由此可见,这一株草木不止有将诸位袁家弟子记录在祖籍上的作用,袁家每一位弟子的叶纹凭证也是由它所发。这叶纹更像是一种活物,这个时候这株草木只凭鲜血和其人的修为来给予等级凭证,但是随着其人之后的修为增强,这叶纹也自然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