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她柔声问。
病床上的人并不搭理她。
“要不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还是没有回应。
她有些火了,忍不住吼出声,“莫仲晖,你这样懦弱给谁看呀?你因为她躺在这里,她知道吗?她都不要你了,无论你怎么糟蹋自己,她还是不会要你。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好好的活着,骄傲给她看,幸福给她看,让她知道,失去你,是她的损失。莫仲晖,我希望你坚强起来,就算你不选我也没关系,我希望你好好的,真的,我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好难过,我甚至想要代替你去痛。”
李欣如说着揉了揉眼睛,“莫仲晖,为了一个女人真的不值得,请你振作起来,好好爱自己。”
——
安暖连续几天给莫仲晖打电话,想问他哪天有空把画还给他,可莫仲晖一直没接她电话,打给张特助,张特助也不接。老爷子又每天都催她,安暖只要带着那幅画直接去了shine,除了这里,她想不到莫仲晖还会在哪里,就当是去碰碰运气吧。
她让司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果然,她在里面找到了莫仲晖的宾利车。
莫仲晖对待车子似乎专一得很,不像一般的有钱人,今天开法拉利,明天开保时捷,就像女人穿衣服,一个星期不带重复的。从江城开始,莫仲晖就一直开宾利车。
安暖又尝试着给莫仲晖打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张特助打电话,这回竟然接通了。
张特助的语气显得异常的冷漠,“请问您有事吗?”
听上去还很有距离。
安暖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我外公有东西让我还给莫仲晖,我现在就在shine的停车场,请你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
“莫先生最近在亲自进行一个项目,没那么多空余的时间。”
“张特助,那就拜托你了,什么时候他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过来。”
张特助对安暖有一肚子的火,可挂了电话,他还是决定跟莫先生报备一下。
莫仲晖在医院住了也就一天,第二天晚上,他莫名的清醒了似的,办理了出院手续。
接着他便回到了公司,他没有用工作麻痹自己,而是正常的工作,健康的生活。
套房隔壁那间是健身房,莫仲晖每天完成工作任务,便会去健身房健身。
公司的几个项目他亲自主持,还亲自陪合作方应酬,酒桌上,他也能和别人谈笑风生。
张特助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他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轻轻敲了敲健身房的门,里头没有回应,张特助干脆扭开门把自己走了进去。
莫仲晖此刻正在运动得大汗淋漓。
“有事吗?”他随口问了句。
张特助突然就犹豫了,他的生活变得这么规律,他该不该在他面前提到安暖。
咬了咬牙,他还是说出了口,“莫先生,是这样的,安小姐就在停车场,她说莫老爷子让她过来还您一样东西。”
莫仲晖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原本轻松的表情此刻眉头拧了起来。
“莫先生,我这就让她离开。”
张特助转身准备亲自下去一趟,莫仲晖低沉的声音突然平静的说了句,“让她上来。”
张特助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
安暖正准备让司机回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张特助打来的。
电话接通,张特助熟悉的声音对她说,“安小姐,您先别走,莫先生让您上来。”
挂了电话,安暖又让司机把车停好。她把画抱下车,这时张特助已经过来了。
如他所料,真是那幅价值连城的名人真迹。
“安小姐,我来帮你拿吧,莫先生在套房等你。”
张旭抱着画和安暖一通上了电梯。
到了套房,张旭直接把画放好,认真的说道,“莫先生刚刚在健身,出了不少汗,现在在洗澡,安小姐你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吧。”
张特助走出了套房,轻轻替他们关上了门。
屋子里立刻变得安静了起来,安暖清晰的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潺潺水声,大脑有些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水声停止,很快,莫仲晖穿着宽松的睡袍走出来。
安暖不敢去看他的脸,从沙发上站起身,指了指那幅画,淡淡的说道,“我外公让我把这幅画还给你,他说太贵重了,他不能收。”
莫仲晖眉头蹙了蹙,低沉的声音回道,“拿回去吧,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
亦如他付出的感情,无论怎么努力,都收不回来了。
安暖有些烦躁的看向他,只几天时间,他好像瘦了一圈。
她的心口不自觉的被击中,暗哑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太贵重,真的不能收。”
安暖说完以后,莫仲晖竟然走过去,把裱好框的画搬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地上碎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