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要,只是该狠的时候,他会狠罢了,”萧玉珠摸了摸女儿的小手,淡道,“他对自己都那般狠。”
长怡不再出声。
“狠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以后一定要为自己喜爱的人怯懦,”不知他们还有没有以后,也不管他们如何筹谋一切,表现得是真是假,但他们女儿她是一定要送出这冕城的,她还有漫长的以后,萧玉珠想在还来得及的时间里,再与她说一些话,“要知道为他认输,这天下那么多的人,你却与他在一起,一生要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所以一定要好好待他,让他快活,你要想,你对他好,喜爱他,最主要的是为自己好一些,一起生活在一起开心些,又不是专为了让他喜爱你。”
长怡抽着鼻子,声音都哽咽了,她道,“小将军对我还是好的,我也会对他好,只是娘,我现在想和你们在一起。”
她与母亲朝夕相对十来年载,她明白母亲话下暗指的另一道意思。
父母会为她怯懦,也会为她认输。
他们最终还是会送她走。
“爹,不是说让我跟着吗?”长怡哀求地看向父亲。
女儿太聪明,狄禹祥有些无可奈何,“听你娘的。”
“娘……”长怡在母亲身前跪下,扶着她的膝盖抬头看着她,“我不走好不好,你们那么厉害,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
“听话,”萧玉珠垂下眼,摸着女儿的头发,淡道,“我留在你爹身边,是我不想走,娘没法子,跟你爹跟了一辈子,早习惯了,蓬莱仙境,阴曹地府,他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而你是我们的女儿,如果连你都护不住,天下人会嘲笑你爹没能耐,你不走,到时候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娘,我不听,我说不过你,我不走。”长怡胡乱地摇头,不想答应。
“你不走,以后谁来给我的小外孙们说他们外祖父母的事?”萧玉珠低头问着她的宝贝女儿,嘴边带着淡笑。
她的眼睛很是温柔,却看得长怡流下了两行泪。
“好了,别逗闺女哭。”狄禹祥摇摇头,放下了妻子擦好药的手,又与长怡温和道,“回罢,听你娘的。”
长怡闭眼,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狄禹祥与妻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间皆有不舍。
夜晚,长南未归,狄禹祥与妻子算着援军到来的时间,算来算去,就算隔州蓠南州的知府派官兵过来,最快也需五日。
而蓠离州的官兵放到战地大冕的军兵面前,无异于是孱弱少年与壮汉青年之比,不得几下就得败北。
“若不,明日就与佑王谈?”萧玉珠靠在椅子上,半挨着丈夫的肩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