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南海之战,他派出了他大冕数万精锐相助,其中花费粮草无数,钱财万金,虽说其中不乏是皇上调令之因,但其中,何尝不是有相助他们狄家之意,想维持与他们狄家恩义不断的关系。
这打的主意不纯,可他是长南的义父,曾那么疼爱偏爱长南,长南也就一直把这恩情记在心里。
珍王做了那么多的事,步步为营着,为了他的小世子谋划了以后。
哪怕是有所算计,珍王也没有让长南寒心,难道他的儿子就要要了吗?
“王爷想让他的儿子好好活着……”萧玉珠无奈地笑了笑,“就像我们想让长南他们顺心顺意地活一辈子一样。”
“那儿女若是不争气,父母想得再好也不管用。”狄禹祥说到这又吐了口气,“再看罢,这事我不会插手太多,交予长南决定。”
他没跟妻子说,如果易佑调动他现在的势力与长南作对的话,长南怕是真会下杀手了。
长南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杀将,更是暮先生与他他舅兄亲自带到身边教导出来的人,比谁都知道当断即断的道理。
所以,佑王要替易王府选择生,还是选择死,皆看他怎么选择。
佑王现在是势大,现在易王府权力确实被他父王很好地交到了他手里,但他最好别忘了,皇上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他狄家曾是他手中的矛,但也可以转眼成为皇上手中的盾。
他狄禹祥这一生,从未与谁站过同队,但愿现在这个小佑王有那个脑子能记得。
此时易王寝殿,易佑喝过药之后,不顾随侍的哀求,下地去了暗室。
他父王死后,他就搬到了他父王半生独居的这个寝殿。
暗室里墙壁上只挂着他们大冕的版图,其后就是一张书桌,一套笔墨纸砚,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他父王在皇上登基那年回来后,过得就像一个苦行僧。
他老得很快,但他的母妃老得更快。
易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该帮谁,是他心有别属的父亲,还是他那每日苍凉度日的母亲。
时间久了,他觉得两个都是可怜人,而他自己更是一个可怜虫,父亲爱的是别人的女人,母亲心里永远想着的是她的娘家,他们看重的,心心念的,都是别人家的,唯独不是他……
唯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