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狄禹祥回来,萧玉珠也红了眼眶,就是他身上有伤,给他换药的时候,她也没再说什么别的,只是与他说着孩子们这几日在家中发生的事。
狄禹祥困倦,用完饭后就躺在了床上,不一会眼睛就合上了了,只是在闭上后他他拉着萧玉珠的手不放,嘴里喃喃,“珠珠,这仗比我想的还要难打,难打多了。”
“我知道。”
萧玉珠只回了一句,狄禹祥就沉沉睡了过去,她看着他满是倦意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的日子,要比以前要艰难一些了。
之后狄禹祥常驻恒常,弯口练兵,长南也跟了过去,萧玉珠时不时叫下人送点东西过去,倒没有叫过他们回来。
父子俩时不时回一趟,在家留得一晚,隔日就走了。
就在父子俩不怎么着家的这段时日里,长福居然长高了不少,这算是萧玉珠心中最为喜悦之事了。
两年很快过去,而这两年里,长怡已经长大,已经规规矩矩地与母亲学着绣花,而长生长息已经出了府东奔西跑了,在年中的时候他们就带了一船外洋的货物和十几个护卫回了淮安,说是今年要在老家陪祖父祖母一年,明年他们就可回家陪母亲了。
这年八月,在南海炎热的天气里,萧玉珠在信中得知家乡的公公婆婆身子还算康健,长生长息做事也太平安顺,不管这些是真是假,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安慰。
长生他们十岁出头,就已经往外跑了,萧玉珠也想过要把他们再在家里关几年,可淮安那边,现在长南已经跟父亲打仗离不开,只能长生长息过去代他们一家尽孝了。
再心疼舍不得,她也当是自己心狠,为难了她的这两个孩子。
儿子们一走就是两个,习惯了他们缠绕膝下的萧玉珠花了好长一段时日才缓过劲来,而现实也是容不得她多思,南突隔三差五的挑畔,她家大郎已经成为打仗的主力,紫王把卧虎镇的一半防守交给了他,家中男人重职在身,萧玉珠的心也是日日挂在他身上。
那种日日候在家中等人好坏消息的焦躁不好受,而她身为主母撑着一个家,还不能面露丝毫慌张,紫王府那边,紫王也是天天身在兵营,齐师两头忙着,有时甚至把紫王府的一些琐事推到了狄府这边,让统帅夫人帮着主掌,由此一来,萧玉珠也是每日不得闲,很多时候,也还是靠着在身边陪着她的长福长怡,这心才能舒展片刻。
长福在家也没闲着,他替父亲收拾公文,还替母亲跑腿办事,近两年他长高了不少,身子也要比以起好多了,就是天天跑来跑去,人晒黑了不少,昔日带点娇贵的小公子了,一跃而成了半个成天笑嘻嘻的野小子,这是萧玉珠以前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这年十一月的时候,南海闷热的天气变得寒冷了起来,而由南海这方主动挑起的战事已经主动打起——紫王与狄禹祥派出了五十条战船,一百死士,五千精兵向遗屏发起死攻,其中二十条主战,三十条围攻,其船上炸药桐油无数,船只第一轮爆炸后,放出的虎鲸迅速逃窜,而第二轮的爆炸,是突破遗屏第二道重障的进攻。
战火没有歇停,仅在爆炸后的一个时辰后,五千精兵向遗屏攻进,随即,三万精兵重装待命,轮翻出击。
这一次战事,文乐帝派了三万民兵清除了淮京,淮南两条运河的绝大部份障碍,调用全国所有的大船只,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运了近百条船的炸药桐油进了南海,同时派了早召回朝廷秘密就任的萧知远压阵。
萧知远一到,战事就立马打起。
其速度之快,快得连萧玉珠也不知其中内幕。
等到了攻打遗屏半月之后,萧知远出现在了南海的狄府,萧玉珠都以为自己眼花,眨眼闭眼好一会,揉着眼睛去看身边的桂花,见桂花含着眼泪与她点头,她才确定她没有看错。
“怎地不认识我了?”一身火药味与血腥味交加的萧知远好笑地看着妹妹。
萧玉珠眨眨眼,看着眼前说话的兄长,好半晌才道,“怎地来了?”
“皇上派我来打仗。”萧知远朝妹妹伸出他被炸药波及,被处理得匆忙,纱布一片血淋淋的手,“军营里的大夫忙不过来,妹夫说你这里的好药还有不少,让我过来让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