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事,狄小七越发觉得他这个堂婶惹不得,狄轼却觉这事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前面从他们出行前族长与族老对他与小七的叮嘱,他还道只因她是狄家这几辈里嫁进来的人里其娘家身份是最高的,现下看来,很多事怕是在后头。
他们仅来半年,禹祥堂弟就已带他和小七把城门守卫的关系打通,码头那边也有了熟路,运货来的船只更是不用说,其中一个船队的主家就是禹鑫堂弟岳家的人,从淮南的货源到走船,再到通城关,他们皆盘出了一条顺线过来,省却了中间环节的过多损耗,现在他们的布店与酒铺已有盈利,不用再等来年开春才能等到好光景。
他们狄家宗族增叔这一支,也真是了不得,如族公多年前为宗族卜的那支卦一样,他们家是他们族里这几代出现的生门。
初二早上天本还阴沉的,但上午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见得是好天,风也不大,萧玉珠就搬了椅子去院中做针线活,由得了大郎教长南走路。
长南已能走上几步,就是冬天穿得多,走路的时候就像个立不稳的棕子摇摇晃晃,看得一旁的萧玉珠眼皮直跳,生怕他跌倒。
长南不知其母对他的担心,这天走着突然摔倒了也不哭,反倒呵呵直笑,直当这地也跟他闹着玩。
狄禹祥也是个初为人父的,年纪本也不大,儿子跌倒了也不扶,蹲在儿子身边教唆他不可能做到的事,“长南长南,自个儿站起来,爹爹背你出去打酒喝。”
听得萧玉珠在旁直摇头,只是她夫君这种不正经的话她听得耳边都起厚茧了,便连那句说他的“休得胡言”也懒于出口了,任由他们父子胡闹。
这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懒洋洋地各自做事玩闹,但快到午时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敲到三下的时候,桂花从厨房里出来,看了那抱起了小公子的大公子一眼。
“开罢,来的要是男客,让他在门口等一会。”狄禹祥猜拜贴也该到了,抱着儿子坐到了妻子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绣着鞋面上的青竹。
桂花打开门,来的确是男客,是林府来过一次的管家。
桂花接了拜贴进来,狄禹祥打开一看,也没叫那家人进来,只让桂花回了话,“回了那家人,道我下午有空,在家候着林大人。”
“是。”
桂花前去回了话,说罢就掩上了虚掩着大半边,没有全打开的门。
“倒也快。”门关上后,萧玉珠的手扯过长长的青丝,穿过布面,缝了严紧一针,又加紧力道扯了扯,嘴里淡淡地道。
“呵。”狄禹祥轻笑了一声,眉眼之间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