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无以伦比的怒气,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先是从胸间冒出,随即蔓延身体各个脉络,连带那熊熊欲火,也被冲击得高涨再高涨。
看着身下倔强固执的她,贺煜理智全无,只知道狂肆无情地占有,他脑海里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她和那个该死的天佑的缠绵画面,想到她如此美妙矜贵的地方也被那个天佑消魂享受,想到她还会在天佑面前显得更妩媚更迷人,他抓狂得几乎要崩溃,于是更化身成一头失了人性的雄狮,毫不怜香惜玉地撕裂着她的身体各处。
起初,凌语芊凭着自尊和信念,尚能忍得住,可渐渐地,再也无法承受。
他在这方面的能耐,她早已晓得,深深体会过,然而,以前那些曾经被她觉得无法承受的感觉,跟此刻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她感觉身上的他,不是人,而是一头凶残饥饿的狼,钻进自己的身体深处,在那里使劲啃咬,撕扯,捣鼓,简直要把自己给撑破。
受不住了,再也受不住了,真的真的受不住了。
呜呜哭声,从凌语芊的檀口中爆发出来,不绝于耳,小脸儿继续像被大雨淋过一样,头发也湿了,身上香汗淋淋,淌淌而出,把床单弄湿了一整片。
终于,她对他发出了求饶,甚至说出他刚才要求的那段话。
“贺煜,我爱你,永远只爱你,我喜欢被你那样爱,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的身和心都仅属于你,仅属于你!”她用尚有的薄弱力量,一股作气地呐喊出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足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太迟了,他已陷在自个编造的假想敌中,全身血液都被妒忌、愤怒和痛恨给占据,他满脑都是她和天佑欢娱消魂的情景,他甚至还勾勒出天佑的样子,长得很帅,很迷人,比他还帅还迷人,连身材体魄和床上工夫,也胜他一筹,才令这小东西深深迷恋、不可自拔且念念不忘。
所以,他要使出浑身数解,要表现给她看,他比那个天佑更厉害,更能给她带来消魂蚀骨、妙不可言的体会,他要她深深记住这一刻,要这一幕情景烙印她的灵魂深处,把天佑留给她的,全都冲走,全然覆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越战越强,凌语芊被折磨得全身麻木,求饶哭叫的声音没再发出,剩下的,只有释放剧痛的泪水。
她知道,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是一个身心俱碎的噩梦之夜,尽管很漫长很痛苦,但自己还是得无能为力地煎熬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正当她做好准备去继续绝望承受时,只觉身体深处一道极强的暖流涌过,身上一股超重力压来,一切折磨,赫然停止。
他……睡过去了!
今晚只做了一次,便睡过去了!
他先支撑不住,总算放过了自己!
诧异、欣喜、悲伤、惆怅,还有……各种各样的情感,瞬时共同凝聚盘踞在凌语芊的心头,百般滋味!
她毫无知觉的身子,纹丝不动,出神呆望着头顶尊贵华丽的天花板,依然,不敢相信!
直到,那鼻鼾声越来越粗促,身上的躯体全然地放松开来,她终敢确定,劫难已过!
昨晚彻夜缠绵加上今天上午、下午都沉沦纵欲,就算是个铁人也未必坚持得了,何况,他只是个比常人骁勇彪悍一些的血肉之躯!
她正式发出了一个深呼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然,满腹悲愁不减。
又是一会儿过后,凌语芊轻轻推开了贺煜沉重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爬出来。
她这才见到,自己雪白娇嫩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满布他的痕迹,几乎惨不忍睹,而某个地方,更是如火烧般的灼痛辛辣。
她先是轻轻动了一下两脚,而后咬着牙关,艰难吃力地下床,费了好大劲头,总算顺利进入浴室。
在浴缸注满热水,她整个泡浸下去,四肢张开,背靠着浴缸边缘,闭上眼,边回忆今晚的情景,痛定思痛。
她就那样静静地泡在水里,到了水差不多转凉,她又接着注入热水,然后继续泡浸,反反复复,直到身体的疲惫和酸痛消除不少,这才起身离开水面,套上睡袍,重返卧室。
偌大的房间,依然安宁静谧,柔和淡雅的灯光倾泻而下,洒满整个房间,包括,大床上那抹高大修长的人影。
她略作沉吟,随即继续迈步,回到大床上,在贺煜身边盘膝而坐,出神地看着他。
酣然大睡的他,脸上已无凶残冷酷的骇人表情,深刻俊美的轮廓,线条柔和了不少,与刚才那个杀伤力极强的“猛兽”已经决然不同。
其实,她最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让她倍觉温柔和心安,让她不用再因为看不透他总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感到惊慌与忐忑,让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间又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的事。
是的,他很多时候都出其不意,毫无预警,而且,总是用同一种手段来伤害自己,这种手段,就是他自以为的“惩罚”,今晚,他认为自己不再听他的话,故又用这种不知用过多少次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即将三十而立的大男人,在她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今晚的事,要是让采蓝知道,采蓝必定又会骂他是个重口味的大色狼,每次都用性来解决问题!采蓝一定会说,nnd,叫他有本事换个新点子,别有用这招来欺负你!
一抹苦笑,在凌语芊的唇间逸开来。她继续神思恍惚地注视了他一会,也收回视线,开始躺下。
她毫无睡意,只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上静静闪耀的小灯,直到天亮!
宁静的晨曦,把窗帘染白,她起身,走到窗户那,拉开窗帘,让自己沐浴在柔和的晨曦和新鲜的晨风中。
少顷,她渐渐不满足于此,大概梳洗一番,换上一袭干净的裙子,拿起手机,离开房间,乘坐电梯直达一楼。
五星级酒店都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早晨万物苏醒,生机勃勃,百花开始斗艳,正好,这园子里,也有栀子花,看着洁白淡雅的它们,她不禁想起华语菡昨天给自己展示的那件白色裙子,想起,天佑为自己亲手制作的玫瑰花裙,尚未平复的痛,再次席卷而来。
她取出手机,拨通采蓝的电话。采蓝正起床准备上班,故很快便接通,首先对凌语芊这么早打电话给她感到惊讶和担心。
“语芊,早安,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采蓝清脆的嗓音随着电波徐徐传来,隐隐透着关切和紧张。
凌语芊稍作思忖,毅然道,“采蓝,他来了。”
“他来了?谁?贺煜吗?语芊,贺煜来北京找你了?”
“嗯!”
“噢,太棒了!算他识趣,还知道来补救。”采蓝心情一轻松,马上恢复其顽皮的个性,揶揄道,“他昨晚到的吗?那你们昨晚是不是缠绵恩爱了一夜!”
凌语芊樱唇一扯,不再吭声。
采蓝见状,渐渐地,意识到一些事,不由收起玩味,急切地问,“语芊,怎么了?难道我猜错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我,语芊,快跟我说!”
凌语芊继续沉吟片刻,终大概说出了昨天的事,说完后,整个人已经再次被浓浓的悲伤给包围住。
冯采蓝了解情况后,果然是先对贺煜痛骂一顿,紧接着,回归正题,自个分析道,“照你这么说,那个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浅,不过,同时也说明,他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里,还是存在某些习惯和才能。”
凌语芊不语,悲切更甚,连采蓝只是听自己说,便能确定他和华语菡的关系不寻常,看来,他真的很可恶!
“不过语芊,目前最困扰你,最让你不知所措的,其实并非华语菡,而是天佑的存在,让贺煜给知道了吧?哎,这男人真是,自己吃自己的醋,还爆发到这种程度!他要是知道天佑就是他,知道让你念念不忘的男人就是他,不知会是如何反应呢!”冯采蓝继续往下述说,忽然稍顿,“语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如就此把真相说出来?”
把真相说出来?凌语芊单薄的身子,禁不住地一抖。
冯采蓝也稍停了片刻再继续,“我们之前不说,是因为你才嫁给他,如今,看他这吃醋样,百分之百是爱上你了!兴许程度不及天佑,但只要有爱,事情就好办!你可以先说你和他分手那部分,堕胎的事,以后再算。说的时候,你尽量有多惨就说得多惨,有多委屈就说得多委屈,说你是身不由己,说你和他分手后,这几年怎样度日如年,怎样痛苦煎熬,怎样生不如死……”
“呃……”凌语芊忍不住长吁一声。
冯采蓝又是一顿,呵呵两声笑,恢复严肃和认真,“虽然我说的有点夸张,但事实上这几年你真的极不好过不是吗?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泪眼攻势,到时你务必发挥这个优势,他看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心中再有气,也会被心疼给冲走。”
“万一,他不信呢?”凌语芊做声,终于正式回应,语气悲观得很,“贺熠说了,贺煜知道的话肯定会去调查,而结果,会跟贺熠一样,什么也查不会,那么,他会认为我说谎,认定我这样编造来欺骗他,结果,必定更糟糕。”
冯采蓝一听,再度安静,且这次,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骂出一句,“可恶,到底是谁封锁了这些消息呢?封锁这些消息,有何目的和用意呢!”
凌语芊也继续悲愁满怀,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纠缠了她很长时间,任她想破头都得不到结果。
“采蓝,该起床了,再不快点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