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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这时拉了刹车,好像想考虑一下,如果温度继续升高,我们是否要放弃下落。
在他看温度计时,我忽然看到下面的绳索上,粘着什么东西,手电照去,我立刻发现,那是一个“人”。
这个人好像已经完全被烫熟了,几乎缩成了一团,无法辨认是谁。他和整个纲缆已经黏成了一体,很多肉汁像蜡一样淌了下来。
我有点想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裴青的面色我看不清,他不说话,想必也不好受。
“怎么办?”裴青问我。
我道:“他死在这里,说明以前这里的温度非常高,现在只有七十度,说明温度确实降低了,你的推论是正确的。”
“我是说,这东西会挡住我们的滑轮的。”裴青道,“要想办法把他弄下去。”
我听着心里有些不爽,这到底是我们的战友,说这话显得太过功利了。但是我也知道即使责备裴青也没有用处,他脑子里恐怕只有他的学术胜利。而且他说的是对的,其实这时我们没时间感慨。
我用手电照着那人和钢缆的接触面,知道普通的办法很难把他和钢缆分开,只能把他的手脚切断,然后用刀去割。
这是个很棘手的活儿,裴青肯定是不行的,我对他道:“你等一下。”说着翻身用双脚钩住上面的钢缆,然后解开了自己的保险扣,翻到了钢缆上。
钢缆因为我的动作开始晃动,加上我的离开,裴青的吊扣一下失去了平衡,晃动下他吓得面色苍白,连忙喊叫我小心。
晃动也让我有点心慌,不过想起钢缆的粗细我心里升起底气,开始在晃动中爬向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