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结前面带路,宝少爷在后边剔着牙,慢悠悠的跟着他进了空气中灌满了嗡嗡嗡的动声连地皮都在抖的主厂房,一路了二楼办公室,现在这里是郑阿宝的“新巢穴“了。
李广西全家都进去了,他也遇到了钟二仔出事后方秉生的困难,自然也不能继续住那里的西洋小楼,否则有损他要建立的牌坊:但是自由党在龙川可没有民主党的火车站,那里住的不差、吃的不差、还位于城市中间,交通联络都便利:而带了二十多个随从的郑阿宝要搬家只能考虑包一层宾馆下来了。
但是现在龙川都要被记者和看热闹旅游、朝圣的外地人给挤爆了,哪里有大宾馆给他包?而且郑阿宝考虑到,要是住在宾馆,人多眼杂,要办点什么事、有点风吹草动怕是民主党都知道,所以郑阿宝索性也搬来张其结的工厂,把正等宿舍楼建设的工人全赶到周围民居去了,抢了张其结二楼的大部分房间把随从往里塞,自己就住在张其结的办公室了。
虽然条件很差,郑阿宝经常在记者面前抱怨:为了自由党的大业,自己现在风餐露宿一般:但是其实郑阿宝内心根本不以为意,身为一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能吃苦是必不可少,住办公室是不怎么样,不过比为了生意而深入满清内地住满是跳蚤的小旅店、去安南等雨林区喂着蜻蜒大小的蚊子、踩着满地的蛇来搭帐篷等客户这些情况好一万倍:这种事,郑阿宝都不在乎,怎么会在乎住在哪里,他唯一在乎可谓只有胜利。
进了办公室,郑阿宝坐在自己的小小行军床,这就是特意塞进墙角的他的睡觉处,他手枕着头靠在墙,腿伸开来”就搭在了办公桌。看着面有忧色的张其结小心谨慎的关了办公室的房门转过身来,立刻叫道:“出什么事了?赶紧回报,过一会我要睡个午觉。”
张其结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齐云雕带回来的传单放在桌道:“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先告诉您。免得步了李广西有事不报的后尘。”
“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也纳妾?”郑阿宝吃了一惊,抓过床边桌子的那传单看了起来,看完了,郑阿宝把传单往桌子一扔,笑了起来:“就这事啊?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也连番给报纸发稿子说林留名嫖娼、李猛母猪吗?比着造谣而已。这谁编的?肯定是方秉生干的。不过都知道你私德不错,他这是妈的硬硬着造谣,谁信啊?看得出来对方黔驴技穷了。”
说罢,他继续把腿抬办公桌”一边歪了身体俯在床沿伸手去摸床底下雪茄盒里的烟,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小事”别管了,选举我算看出来了,以后对着造谣摸黑是少不了的。即便是李医生那样的圣徒,要是他敢选”对方就敢造他的谣言。
张其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前去”双手小心的重新捏起那张薄薄的传单,想要开口,却没说出来,只是咬牙扭头,最好才好像下定了决心那般,对拿雪茄盒的郑阿宝道:“宝少爷,问题是这不是民主党他们造谣。这传单写的是真的。”
趴在床沿的郑阿宝猛然抬头,定定的看着张其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