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衣着笔挺的火车站站长带着一群人模狗样的手下走过自己,朝着列车后面走去,见过世面的记者们有的就停住脚步盯着他,觉的有事。
越来越多人停住脚步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车列,很多记者眼睛一亮,因为在车头后破破烂烂的几节三等车厢后赫然挂着三节一尘不染闪亮耀眼的包厢车,乍一看,就如同用黑乎乎的铁镊子从火里夹出来三颗金蛋那般,反差大到刺眼。
“看后面挂了三个包厢车啊!”
“我说宋右铁电这混蛋公司让我们剪票上车,却在车上等了一个小时才开车是为什么,是要挂那包厢车啊。”
“雇包厢车的肯定不是咱们这种穷记者,有人雇包厢车来这里看热闹吗?一次多少钱?”
“不晓得,雇不起。起码四五百银元吧,听说那种车厢里还有吧台、沙发、床,比星级旅馆还气派!可惜没机会试一把。”
记者们议论纷纷,不少人被赶也不走了,就看看从里面会出来什么人,能雇佣包厢车专程从海京来龙川的不会是记者,没有报纸烧包到这种地步,报社主编也不至于这么豪富,只可能是来看热闹的,毕竟很多闲人闲的蛋疼,花了大钱做火车来龙川看热闹,就当旅游和开眼了;这几位花大钱坐包厢来的闲人估计蛋都闲得爆掉了。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看啊,门开了!”
大家一起伸长脖子看去,不少好事的记者索性推开工作人员,跳过隔离的绳子跑过去想看得清楚,但才跑几步,只见围着第一节包厢门的陆站长他们突然一起朝后跳开,彷佛车厢里出来了几条疯狗。
然后三个人冲了出来,这下子整个月台上的乘客都看清楚,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原来朝着包车奔跑的记者也吓得停住了脚步。
要唬住记者可不容易,他们什么人没见过,但这种人却真少见了。
这三个人全是满清官吏打扮啊!
确切的说是官吏跟班打扮,头顶塔一样的凉帽,帽子上还插着根鞭子一样的物件,身上马褂马蹄袖,脚上穿着千层糕的布靴子,脑后还都甩着一根长及腰的乌黑的大辫子。
虽然在京城外交部附近有可能看到这种人,但宋清两国经常不知道哪里就打了一仗,即便是外交官一类的官员也不会让你随便在本国乱走刺探军情啊,更不要说穿着官吏制服大摇大摆的了;民间互相也都敌视:清国人看宋国人是安心做洋奴并洋洋得意祖坟自爆的人形怪物;宋国人看清国人是安心做鞑奴并穷不拉基没有洋神保佑的傻蛋穷鬼;所以在龙川这种算内陆的小城出现满清官吏一类的家伙实在罕见,不,是清国被打走之后,就绝没有再见过这种衣服了。
陆站长带着几个手下早退开几步,手扶着的都是三等车厢的扶手了,他瞪着三个在月台上自顾自站成品字形的家伙,目瞪口呆的问道:“客人……客人…….在下是龙川站的站长,欢迎……欢迎使用本公司包…….”
“退后!退后!退后!”当头一人从身后一人手里接过一物,没好气的朝陆站长叫道。
“啊?退后?好好好…….”陆站长仓皇摸着车厢倒退了几步。
那人凉帽下眼睛一横,大吼起来:“再退!再退啊!”
这时候陆站长已经看清楚那小子手里握着一捆鞭子——这尼玛是凶器吗?配合上这宋国绝少看到的传统清国官服,龙川火车站几个头儿也不敢说什么,苍白着脸扭头狂奔几步,和跑过来的记者们站在十米外看着他们,不理解这伙人想干嘛。
“这位站长,他们是干嘛的?”和陆站长看着面朝他们而立的三个清国官吏跟班的记者急急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陆站长摘下站长帽擦着头上的汗。
“你刚才不去接他们了吗?不知道他们干嘛的?”记者惊异的问道。
陆站长无奈的扭头看着那人说道:“老弟,他们包了我们公司三节包厢啊,就算里面是条狗,我也得去迎接一下啊。”
“看,他们要干什么?”有人大叫一声,还滞留在车站里的近百号乘客、工作人员、义工、治安官,乃至于乞丐都屏息凝气看着月台上三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