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大人,做事何必这么绝呢?黑白通杀吗?”张局长抽了一口烟,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国建见招拆招,弹了弹烟灰笑道:“哪里有什么绝的?我是依法办事。要是在清国,我他妈的肯定是个包拯一样的清官。”
两条烟龙从张局长鼻孔里长长的喷出,长得就如同他此刻心中的压力,张局长苦笑了一声道:“大人向来依法办事,雷厉风行,我们都是熟悉的。但是,法也有个轻重。他们都是龙川本地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往死里弄呢?比如,王鱼家老王我们都知道是老实人,没必要非得陷他个谋杀或者误杀罪吧?山猪是个王八蛋,但是以这种人渣的习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刺方秉生这种狠角色?至于张其结,我听说你不让方秉生见他?”
本来听张局长诉苦的时候,刘国建把烟叼在嘴上,缓缓的抽,让烟雾弥漫自己的脸目,如同躲在烟雾后面的黑龙,掩盖不住的得意和决绝,但听到张其结三个字的时候,烟头猛地一亮,刘国建把烟从嘴上拿下来,说道:“他和方秉生是他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局长看着他,笑了起来,眼睛却从刘国建的视线上闪开,盯着自己手里的烟卷的烟灰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个带话的作用,张其结说愿意给你10%的股份,但条件就是停止洋药走私和查税的调查和指控,替王鱼家脱罪,长老会商会愿意担保王鱼家绝不掺和选举了。不过你只分红利;经营职位方面,他那边西学工厂,技术性很强,没法给你秘书什么的亲戚一个职位。你看怎么样?”
“张其结这么说了?”刘国建眼睛一亮。
“是啊,我是传话的,你看这条件怎么样?”张局长慢慢的说道。
“呵呵,老张也算咱们县最博学最聪明的人精了,他这么说,显得我敲诈他了?他给你讲我要他股份和职位了?”刘国建呵呵一笑。
张局长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明人面前不讲暗话。你我都是官吏,树大招风,做事不可能不留痕迹。在县城精英圈子里,你对张其结的开价怎么可能保密呢?开价10%的龙川最大纺织厂股份、长老会绝不妨碍方秉生他们;条件:张其结、王鱼家安全离开民主党莫名其妙的选举,不要再用执法权攻击他们。民不和官斗,我就是这么劝他们的!他们也认了。你就说怎么样?”
刘国建抿起了嘴,舌头在口腔里乱搅,虽然人在选择时候要纠结,但是拥有选择权本身就如吃了大餐一般甜美,他在心里甜蜜而紧张的盘算起来。
10%的最大纺织厂的股份,几乎会白白给他,以张其结的经营能力,肯定有赚无赔;不想分红,转手卖掉,想买的人也多如牛毛,意即坐地数钱即可;就算纺织厂完蛋,哪怕仅仅就是纺织厂的地皮价值,也是天价。若有了这些股份,肯定发了一大笔财。
但张其结拒绝给他福建老乡职位,也就是怕他塞进人来抢夺经营权。
三天前,刘国建肯定是掩盖着内心的狂喜,接受这个要约。
然而现在不是三天前了。
第一:三天前,刘国建仅仅是个想靠揣摩上司旨意搞好选举的地方官而已,这是他的本职;即便吓唬吓唬富人,也是看在方秉生的几百元贿金面子上;
但是现在,民主党因为势力很大,已经让朝廷里的一个大官私电给他,刘国建很可能因为和民主党的良好合作,而得到江西大城的主官地位,而且是要修铁路的地方,以他经营龙川的经验:他懂如何对付、安抚抗拒或者勒索铁路的百姓,他懂利用铁路物流;懂经营模范街道和中心;懂培植西学大工厂,所以这种地方执政简直是物尽其用,可以大展宏图,说不定三年内就可以把那地方变成《海宋十大模范大城市》,那样前途就不可限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