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信号手无可奈何的敲响了退兵铜锣,刘黑闼也改单跪为双膝跪地,向陈丧良伏地道谢,陈丧良却又说道:“让你把人情还到底,我们的军队退下来后,你上去大声告诉郝孝德,我是听了你恳求才下令鸣金。再告诉他,如果他也象你一样率军来投,我必然收留!”
与此同时,听到主力中军敲响的鸣金铜锣,正杀得兴高采烈的隋军将士难免是个个晕头转向,罗士信和秦琼等将也打破脑袋也不明白陈丧良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鸣金,可是又不敢违抗军令,只能是赶紧率领军队向后退却,放过那些已经形同砧上鱼肉的贼军士兵。
虎牢关和郝孝德贼军这边也是张口结舌,同样也是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陈丧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下令鸣金,然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郝孝德立即兴高采烈的吼叫起来,“陈狗官犯糊涂了!快!快!重整队伍,重整队伍,防着官军重新杀来!”
隋军当然没有重新杀来,仅有刘黑闼单骑一人来到郝孝德军近处,看到这一怪异情景,乱成一团的郝孝德军也顿时安静了下来,郝孝德本人更是满头雾水,脱口道:“刘黑闼来干什么?找死?”
“郝孝德,郝大王!”刘黑闼开口了,大喝道:“我刘黑闼最后叫你一次郝大王,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陈留守下令鸣金,是因为我向他求情,求他看在你以往对我不错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饶过你这一次!陈留守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所以才有了刚才的紧急收兵,他还要我告诉你,如果你也象我一样带着军队投降他,他定然收留!”
郝孝德张口结舌了,城墙上的木兰和单雄信等人也张口结舌了,刘黑闼却又大声叫道:“郝孝德,你的人情,我还了,各位以往的弟兄,以前的手足之情,我今天也还给你们了!以后再在战场上碰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到了那时候,别怪我下手太狠!”
说罢,刘黑闼向郝孝德军拱了拱手,然后掉转马头就飞奔了回去,留下郝孝德军上下拥挤在一起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郝孝德本人更是呆若木鸡,压根都不敢相信刘黑闼能对自己这么有情有义,更不敢相信陈丧良会接受刘黑闼这样的恳求。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郝孝德抬头去看虎牢关城上,脸色青黑得可怕,目光中尽是怨毒,城上的单雄信却是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半晌才说道:“郝孝德靠不住了,马上派人禀报东郡公和魏公,请他们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
是日下午,隋军主力掉转矛头后,全力进攻郝孝德军留下的营地,在仅相隔五里的情况下,郝孝德军始终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回援营地,瓦岗军同样不敢离开虎牢关半步,李士才和李文相麾下的贼军队伍士气低落,根本抵挡不住隋军攻势,刘黑闼第一个杀进营地,隋军将士蜂拥入营,二李贼军土崩瓦解,抛下武器就地投降的贼军士卒数量远超以往,李文相率领少量亲信弃营南逃,李士才则干脆率军投降陈丧良,成为第一个投降陈丧良的李密军大贼头,也吹响了李密贼军土崩瓦解的第一声号角。
是日,瓦岗军始终不敢开门放郝孝德军回城,郝孝德军士兵逃亡无数,自行来到隋军阵前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最终降兵数量反而超过隋军的阵上斩首数量,郝孝德对此情况咬牙切齿,仇恨的目光却始终只看向虎牢关,看向红色的瓦岗军旗。而与此同时,收到了这一消息后,李密再一次大惊失色,不得不对翟让说道:“东郡公,我们只能是立即退兵返回虎牢关了。不然的话,虎牢关必被陈应良奸贼攻破!到时候第一个冲进虎牢关的,还肯定是我们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