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尚浅,陈丧良当然无法知道虞世基和隋炀帝的谈话内容,更不可能知道隋炀帝决定在第二天早朝讨论东都留守的人选,但是有因就有果,因为虞世基奉旨放出了话,让百官做好陪伴隋炀帝返回大兴的准备,结果正在皇城里办公的陈应良马上就联想到了东都留守人选这个重要问题,也赶紧把不多的军务公事暂时放到一边,一溜烟的跑来尚书台找远房亲戚裴矩打听消息。
做为朝廷里现在排得上号的重臣,如今陈丧良来见裴矩,当然用不着再象以前那样手捧重礼还得排队侯见,见陈应良到来,尚书台那些眼高于顶的差役还连门敬都不敢收,马上就飞奔进去向裴矩通禀,然后裴矩也立即同意了接见陈应良。不过当陈丧良进到签押房见到裴矩时,裴矩却在与一名普通差役低声说话,还招手让陈应良暂侯片刻,陈应良也不敢埋怨远房伯父重差役轻自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旁耐心等候。
与那差役低声交谈了小一会,裴矩这才挥手让他离开,还顺手把一个银饼子扔给了那差役,然后才让陈应良近前说话,陈应良慌忙行礼间,裴矩微笑说道:“贤侄来得正好,本来有件事伯父还思量是否应该让你知道,既然你自己来了,就顺便告诉你吧,让你心中有个底。”
“伯父有何事要指点小侄?”陈应良赶紧问道。
“刚收到的宫里消息,樊子盖樊留守出事了。”裴矩直接告诉陈应良,说道:“樊留守亲自率军征讨绛郡贼敬般陀和柴保昌,不料久战不能取胜,他老人家还因为操劳过度,不幸病倒,被迫向朝廷求援。”
“樊留守的病情如何,严不严重?”陈丧良再是如何的丧尽天良,对知遇恩人樊子盖多少还是有些关心,赶紧追问道。
“应该不轻。”裴矩随口说道:“樊留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真的病势沉重,以他老人家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向陛下和朝廷开这个口?”
陈丧良多少有些担心了,裴矩又说道:“还有,陛下决定明天在朝上商议给樊留守派遣援军的事,我知道樊留守对你有知遇之恩,所以这件事你上点心,看看该怎么做。”
陈应良当然听得出裴矩的弦外之音,是想让自己决定是否主动请缨去给樊子盖帮这个忙,便赶紧拱手道谢,裴矩又这才问道:“对了,贤侄,你急匆匆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陈应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如实说道:“小侄听说陛下将在三天后返回大兴,却不知道陛下以谁为东都留守,所以来想伯父打听一下。”
“你打听东都留守的人选干什么?”裴矩有些糊涂,也真没想到还没满二十岁的远房侄子竟然就敢打东都留守这个重职的主意,再稍一盘算后,裴矩也就误会了陈应良的用意,便反问道:“你担心是关陇门阀的人出任东都留守?对你不利?”
陈应良将错就错的点头承认,裴矩这才说道:“这事还没定,陛下现在没什么得力的人留守东都,所以也决定在明天早朝上商议。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且不是陛下未必会用关陇门阀为留守,就算真用了,东都距离大兴也不算太远,关陇门阀的人不敢太过乱来。”
陈应良再次谢过裴矩的指点,又一度想要恳求裴矩举荐自己为东都留守,可是出于种种考虑,却几次张开嘴都没说出口,同时日理万机的裴矩也公务极其繁忙,转眼间又有官员请求接见,陈应良无奈,只得告辞离去,裴矩也没挽留,挥手就让陈应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