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恕罪,这个小人真不知道。”萧国舅哭丧着脸答道:“战马是由宇文述、来护儿等人掌握,小人没资格了解这些情况。不过小人倒是知道,城里的马料马草早就不足了,这次陈应良送粮进城,来护儿还当面埋怨过陈应良的使者,埋怨陈应良忘记送些精马料进城。”
“马料不足就好。”始毕可汗笑道:“只要我们困死雁门城,不给杨广小儿补充粮草马料的机会,最多再过十天,本汗就是放他杨广骑马突围,他的战马也跑不动了。等本汗抓到了他杨广小儿,说不定还会考虑扶立你为中原皇帝。”
萧国舅赶紧连说不敢,心里也说道:“如果陈应良小贼真的全军覆没,杨广那个暴君也真被你生擒或者处死了,傀儡皇帝我倒没有什么兴趣,只要你继续让我享受荣华富贵就行了。到了那时候,我还得想办法赶紧干掉苏老头,免得损害到我的名声。”
萧国舅悄悄嘀咕的时候,南面突然隐隐传来了战鼓号角声,只是隔得太远听不真确,关心突袭战事的始毕可汗赶紧派人出去探听情况,结果没过多少时间,就有斥候飞奔回来禀报道:“启禀可汗,确实是交战的喊杀声和战鼓声,我们布置在高地的岗哨还看到了火光,火光的方向也是在蛮子营地。”
“得手了!”
始毕可汗放声大笑,阿史那一家也是无不狂笑,举起酒碗痛饮庆祝偷袭隋军营地得手,大破隋军已成定局,萧国舅也赶紧向始毕可汗拱手道喜,心里还祈祷表连襟李大使能够在战事中顺利逃走,留下陈应良给突厥挡刀。惟有阿史那·思摩比较冷静,还提醒道:“可汗,酒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有可能误事了,最好散了吧,组织一支后军预防万一。”
“还用什么后军?”始毕笑着一口拒绝,道:“那伦麾下的军队是什么人?我们的拓羯!一个打十个中原蛮子的拓羯!只要不是和中原蛮子打阵战,南下的六万军队大破蛮子毫无问题!喝,继续喝,我们一边开怀畅饮,一边等结生率他们的好消息。”
阿史那·思摩还是坚持要集结一支后军预防万一,始毕可汗无奈,也只好让阿史那·思摩去连夜集结一万控弦充当后军,然而阿史那·思摩前脚刚走,正东面的雁门城方向却突然传来了新的喊杀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传得非常之远。听到这声音,始毕可汗也终于大吃了一惊,立即放下酒碗跳起来,惊叫道:“怎么东面也有喊杀声?杨广小子吃豹子胆了,敢在夜里偷袭我们?”
紧接着,传令兵飞奔来报,说还真是雁门守军出城偷袭突厥营地——有一支数量不是很多的隋军死士借着夜色掩护,突然摸到了突厥营地的边上,然后舍命杀入了突厥营地,到处杀人放火制造混乱,之前一直保持攻势的突厥军队措手不及,被隋军死士搅得一片大乱,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杀退隋军进攻。始毕和阿史那一家闻报大惊,赶紧组织军队发起反击的同时,也无比奇怪这一反常情况——隔着五十里路程,雁门守军如何可能得知突厥军队撕毁和议偷袭勤王隋军的营地?
“立于不败之地了。”唯一明白蹊跷的大萧国舅悄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杨广那个暴君也不算太蠢,果然还是看出了我奏章上的藏头暗语,这下子没事了,不管是突厥胜,还是大隋赢,本官都可以确保荣华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