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援助?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向我求援?”那怕是泰山崩于前,恐怕也无法让王世充比听到这话更惊讶。然而目瞪口呆过后,王世充的脸上很快又露出了狰狞笑容,狞笑道:“很好,是来向我求援就好,淮水大战之仇,终于有机会报了!”
狞笑过后,王世充立即大吼下令,要求在家里的王氏家族成员全部到大堂集合,陪同自己一同接见陈应良的求援使者,然后赶紧到了大堂上等候,同时王世充还细心的交代下人一定要热情招待钱向民——比方说别上茶只上水、别用敬称要直呼其名之类的。
王世充在大堂上坐定后,不一刻,收到命令的王氏家族成员先后来到堂上,从王世充口中得知情况后,深恨陈应良入骨的王家众人难免是个个狞笑出声,赌咒发誓这次一定要给丧尽天良陈丧良一点颜色看看,也是待到正在家中的家族成员都到齐后,王世充才下令召见钱向民。
又过了片刻,硬被陈应良逼来江都求援的钱向民进来了,战战兢兢的向王世充稽首行礼,报出官职身份自称下官,憋足了劲要报仇雪恨的王世充也不叫钱向民起身,只是语气傲慢的问道:“钱参军一路辛苦,陈副使近来情况如何?上次在宿豫患的病好了没有?”
早就知道这次来不会看到什么好脸色,钱向民也不介意,只是继续稽首答道:“禀王郡丞,托郡丞的福,我们陈副使近来还算不错,没再染什么病,就是上次抱犊山战场受了些伤……。”
“陈副使上次在战场上受了伤?伤到那里了?”王世充故作惊讶的打断,很是关心的问道:“断手没有?断腿没有?伤得重不重?”
“会不会致命?”老王家最恨陈应良的王世恽也赶紧问道:“要不要去吊孝?灵堂放在了那里?”
王家兄弟完全是把媚眼抛给了瞎子,听到这些刻薄恶毒的话语,同样火大这趟差使的钱向民不仅没有生气,还连连点头的说道:“谢王郡丞关心,谢王将军关心,不过有些遗憾,我们陈副使没断手没断腿,也不需要吊孝,只是被刀划伤了左胳膊,腿上被枪刮伤,稍微出了些血,将养了十来天就好了,不致命。”
“可惜!”王世恽毫不客气的大声惋惜,钱向民也悄悄点头,和王世恽一起暗骂那些轻伤陈应良的贼兵不长眼更不争气。
没能刺激到陈应良的使者,王世充也只好问起钱向民的来意,钱向民则一边拿出陈应良的书信,一边恭敬说道:“王郡丞,事情是这样的,东海郡急报,说是齐郡大寇颜宣政流窜南下,在东海郡治朐山城西南盘踞,聚众为祸,目前已经把队伍扩大到了四万余人,严重威胁到了东海郡治与东海全郡的安全,东海方面向我们陈副使求援,可我们陈副使却因为在准备西征瓦岗贼的战事,腾不出手来征讨颜宣政逆贼,只能向王郡丞求援,还请郡丞看在朝廷大事的份上,尽快出兵北上,帮助我军剿灭颜宣政乱贼。”
大概说明了来意,钱向民又赶紧双手呈上书信和礼单,恭敬补充道:“王郡丞,这是我们陈副使的书信,还有一份礼单,请郡丞莫嫌微薄,务必笑纳。”
接过亲兵转过来的书信和礼单,先大模大样的看了礼物清单,见钱向民这次带来的礼物确实不轻,丝毫不亚于自己当初在淮水战场收买陈应良的礼物价值,王世充这才怒火稍息,然后又看书信时,发现内容与钱向民的介绍大同小异,陈应良除了请求自己出兵征讨颜直政外,还说明了他必须出兵征讨瓦岗贼的原因——梁郡境内的通济渠被瓦岗军祸害得太惨,再这么下去主管梁郡军事的通守杨汪搞不好就得掉脑袋,所以与杨汪渊源深厚的陈应良必须得帮这个忙。
看了陈应良这道基本上都是实话的书信,王世充竟然有些动心,因为王世充很清楚,六个月前才在齐郡起事的颜宣政并不难对付,区区半年时间,没办法让颜宣政练出一支精锐战兵,又是到了官军空虚的东海才发展壮大起来,目前完全可以说还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江都军只要找他的主力,收拾颜宣政易如反掌。同时剿灭了颜宣政后,不仅可以在功劳薄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还可以同时卖人情给陈应良和杨汪,甚至还可以乘机搭上陈应良和杨汪背后的闻喜裴氏这条线,让自己在朝廷里多一个政治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