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这些年飞扬跋扈,干的坏事实在是罄竹难书,这些状子只是积压在衙门里的九牛一毛罢了,拿出来也不过是威慑一下吕叔宝。
见到吕叔宝汗淋淋的样子,柳总督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条件:“如今能救吕家的唯有一件事,请老侯爷出城谈判。”
吕叔宝一惊,让老爹出去和西凉人谈判,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西凉人点名要看见爹爹的人头才肯退兵,这一去哪还有个好。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大哥二哥都死了,手下人成了一盘散沙,老爷子也瘫了,汾阳侯府最坚实的一面墙塌了,牺牲了老爷子,好歹还能保证一家女眷的安全和脸面,不答应的话,人家可是带了兵马来的,御史都跟来的,随便抽几张状子出来就能把吕家给办了。
权衡利弊之下,吕叔宝终于点头同意了。
长安城门缓慢打开,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驶了出去,直奔西凉军的营地,一直来到中军帐前才停下,一张担架被抬了下来,上面躺着一个垂暮老人,显然这个老人事先服用了什么药物,至今还在昏迷当中。
柳松坡这个老狐狸,他才不会让吕珍死在自己的手里,既然西凉人想要汾阳侯的脑袋,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砍好了。
汾阳侯已经是个废人,对于防守长安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不如牺牲了他来换取长安的和平,对内只是宣称汾阳侯只身出城谈判,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老侯爷的死也是为国捐躯,西凉军退了,柳总督和秦王殿下也有功劳。
听说城内把个活的汾阳侯送来了,元封也觉得惊讶,他本来想提出这个条件为难柳松坡,并且造成汾阳侯府和官府更深的矛盾,但并不是真想要了汾阳侯的老命,毕竟留着他还能克制其他人,不管是秦王还是柳松坡的独大,对于西凉都不是好事。
事与愿违,剪除吕珍羽翼的行动刺激了老家伙,把他搞中风了,结果弄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对西凉人也没啥用场。
……
周围黯淡无光,粗糙的牛皮大帐,斜倚在胡床上的箭囊和铁盾,依稀可闻的刁斗之声,都让汾阳侯吕珍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随月。
他努力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左边的腿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这是在做梦吧,也许是我已经死了。”吕珍含含糊糊的想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