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箭矢可以重复使用,但是用多之后翎毛就会损伤,影响精度,正规兵工出品的箭矢还是留到战斗的时候用比较合适,元封领着人砍了些粗细适中的桦树枝,截成二尺一根,找一块硬木,上面刻出一道笔直的凹槽,把树枝按进去沿着槽一寸寸的拉过去,杆身便会变得笔直,即使原先有些头尾重量不均匀也能得到矫正,然后把前头削尖,后面粘上鸟羽,便是一根极好的训练用箭。
少年人喜欢舞刀弄枪是天性,若是用军营里那般刻板严酷的方法来训练,这些人恐怕就会生出逆反心理,可是元封的教学手段却如同玩耍一般,引得少年们乐此不疲,搁下碗就想摸弓摸刀,上了炕还琢磨着怎么箭,怎么调息。
这种新奇的训练手段其实和元封本身的年龄有着莫大的关系,以前叔叔训练他的时候就是生硬严酷,几乎毫无乐趣可言,也毫无喘息的时间,短短的人生十五年里,几乎就没有过休息,全在各种武艺、兵法、权谋的学习中渡过,使得十五岁的他显得比同龄人老成许多,性格也略显阴沉忧郁。
叔叔死后,元封倒像是被解放出来,一切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和一大帮同龄人在一起,阴郁的元封渐渐也变得阳光起来,面对少年们的爱戴和敬仰,一种威严,一种气度,也在元封身上暗暗滋长。
这回邓子明马帮带的货物极多,走的也比往常要远,等他们从西域回来,已经是春暖花开的三个月后了,这天元封正领着人练箭呢,现在他们已经不象三个月前那样立姿射击三丈远的土墙了,而是骑在马上行进间射击十丈开外的人形稻草捆,虽然成绩还不尽如人意,但是也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箭如流星,马如游龙,一干少年正在这里耍闹,忽见远处一骑奔来,负责警戒的哨探立刻将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尖利的呼哨,不用吩咐,众少年便整理队形,严阵以待,前面几个人将弯弓拉得如同满月一般,瞄准远处那骑手,还气势汹汹的嚷道:“师父,我一箭就能放翻这个人,射吧。”
“射什么射!敌我莫辩你就要射,我看你是练箭练中邪了。”元封斥道。他早就看出来者度虽快,但并无恶意,应该是个报信的。
果然,那人离得老远便开始喊:“救人,快救人啊。”
元封面色一沉,纵马迎去,两人交汇之际,那人竟不堪长途奔波之苦,一头摔下马来,扶起来一看,人已经虚脱了,双唇干裂,面色灰黄,身上更是风尘仆仆,那匹马也是累的不行,嘴边都是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