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军务司以为不可,理由有四。”林珩淡淡的回答着。“其一,虾夷地和苦兀岛离本藩万里之遥,补给应变皆都极其不便;其二,本藩已经在金兰、超武堡、西归浦设立了都督府,水师已经不堪重负,若是再分兵北上,闽海防务就愈发空虚了;其三,两地皆为苦寒之处,常年有六个月以上冰冻,想我藩上下多是闽浙粤三省人士,又如何能经此风霜,若是强行派兵,病患的损失恐怕也是惊人的;其四,苦兀乃建奴宁古塔副都统治下,虾夷地也为日本弘前藩属地,若是本藩贸然插足,弄巧成拙。”
林珩说完后退一步,郑克臧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看向参军院那面:“吴卿,军务司的意思你们也听到了,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回主上,参军院以为主上既然要联络关外三藩余部,或接应其南返或鼓励其祸乱东北,都需要就近予以支持。”吴淑对军务司的意见一一驳斥着。“所以即便万里之遥,该输运、整补的还是要输运整补,至于水师不堪重负嘛,只要琼州那边的输运结束,鹿港队一定会空闲出来的。”说起来参军院是具体指挥部队的,哪支部队有空,其实最清楚的就是他们,所以军务司的坚持在他们看来是漏洞百出。“军务司所言本藩各部俱是南人,至北地苦寒之处多有不便,这一点臣等并不否认,但是主上一意规复旧河山,难道就因为天寒地冻,南军不耐而中道罢废吗?自是不然,臣以为越是如此,便越要提早适应,苦兀、虾夷地正是最好的砥砺之处。”吴淑上纲上线让林珩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郑克臧就在边上,他也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至于军务司提出的第四点,臣以为根本不必担心,两处都是大岛,无论建奴还是日本人都未能控制全屿,本藩做得隐秘一些,又有谁会知道,须知道两岛的大木是本藩甚缺的,依此作为龙骨可以节约数十万斤的精铁啊。”
吴淑说罢,林珩刚刚要出列反驳,就见郑克臧摆摆手,不得已只能恼怒的退了回去,此时郑克臧陷入了思索,好半天后才打破沉寂问到:“虾夷地和苦兀以及关东的大木却是本藩的急需,但本藩的船匠都是无价之宝,一来不能有所损伤,二来落到建奴手中怕是对本藩有着空前的打击,可若要确保这些工匠在极北的安全,少说也要几个哨的兵力,兵从哪来?万里补给几百人的食粮又是何种代价?”
林珩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喜色,但吴淑却重新进言道:“臣请主上编练右龙骧师以消化琼州新附军,如此八师可以各抽调一哨置于西归浦、窝阔崴和虾夷地,至于苦兀可以设夏季伐木营地,冬季便撤回虾夷地。”
新建一师然后抽调各师兵力轮戍北地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但这并不解决水师和补给的问题,于是吴淑再度建言着:“臣请在琼州事了之后移鹿港队置西归浦,就近支援北地。”
鹿港队北移?郑克臧眉头一凝,要知道他原计划是将鹿港和澎湖两队合编为主力舰队的,参军院也不是不知道,但这个当口吴淑闹这么一出算什么意思。郑克臧犹豫着,转念一想,由于铁料不足,因此澎湖队至今不过才更换了三艘四千料双桅炮船和三艘五千料三桅炮船,至于鹿港队的换装还猴年马月呢,在此情况下将其调往北地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