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调养得好了一些,朕准备给他三万兵马前往峰牙关支援,到了边关,有军医随侍,不需要他过份劳累,只要出谋划策便行,他可是战场上有名的战神,相信此战必胜。”
上官曜笑得言不由衷,太后一听他的话,脸色早冷若冰霜了,眼瞳更是深幽凌寒。
“曜儿,你太糊涂了,这西凉都二十万大军压境了,你还有心思斗那云墨,竟然只给他三万兵马,你此举让边境多少将士寒心哪,还有那西凉必然知道东秦内部出了乱子,到时候更是肆无忌掸的攻打峰牙关了,难道你真的想丢失番国,而成为一个无为之君吗?”
太后蠢蠢逼人,上官曜的脸色陡的青黑下来,噌的站起身,怒视着太后娘娘。
“是,我是想对付云墨,难道东秦离了一个云墨就不行了,母后为何执意护他周全,难道没有一点私心,若是云墨战败,朕会另派大军支援,怎么会丢失两个番国?”
“曜儿,你真是糊涂啊,云墨现在已经卸了权,留着他有益于害,你父皇为何重用他,是因为他的忠心不二啊,你如此用心,天下人又不是瞎子,朝中的大臣即不寒心。”
“寒心,这些人中有多少是他的人,又有多少是夜家的人,如若朕统统给他换了血,你说还有人寒心吗?”
上官曜显然也生气了,自从他登基,已有四年,从未做过一件事,是母后肯定的,她一直认定别人,从未认定过自已的儿子,给过他机会,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憎恨云墨,只因为母后没来由的相信他,这让他越发的厌恶,恨不得把云墨千刀万剐了才解恨,他就是不信,他竟然比不上云墨,杀了一个云墨,天下就乱了,那他倒要试试了。
眼瞳闪过血腥,大殿上,母子二人剑拔弩张,一触及发的雷霆之怒。
下首站着的上官霖胆颤心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其实他也认为皇上此次做得太过份了。
如若只给云墨三万兵马,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峰牙关的将士也是寒心的,怎么会拼死而战呢,如若真这样,最终损失的可是东秦,斗气是斗气,治理国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太后娘娘,别争了,眼下还是看看派谁挂副帅吧。”
上官霖话音落,太后娘娘和皇上收回视线,同时望着他,上官曜深呼吸,坐了下来,沉声开口。
“你有何人可用?”
“臣认为?”
上官霖刚开口,便被高座上的太后娘娘抢了话。
“丰立城为副帅。”
“丰立城?立阳城总兵……”上官曜和上官霖愣了一下,这丰立城倒是个人物,立阳总兵,听说对于布兵打仗很有一套,不过这丰立城和夜家人走得近,太后提出让丰立城为副帅,必然因为丰立城仍是她的人,到时候有什么消息,只怕最先传到的是太后的耳朵里。
“不行,调走了立阳总兵,那立阳怎么办?”
上官曜立刻反对,可惜太后胸有成竹,似乎早有准备,神色缓和下来,轻悠悠的开口:“兵部已另调了总兵过去,那丰立城已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好一招先斩后奏啊,上官曜恨得牙痒痒的,再次盯着身边的女人,娇美如花,容颜不老,真是一个千年的老妖精啊,看来阻挠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好,丰立城为副帅,那么朕只出兵三万。”
“五万,兵部已调了人马……”太后说完,人已起身,缓缓的下了高座,看也不看绿了脸的皇上一眼,径直往外走去,走出去几步,才停住身子,隐隐伤痛的话响起。
“曜儿,你不会明白母后的苦心的,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纵使如此做,你恨母后,但母后问心无愧。”
说完挺直脊背走了出去,殿门外,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惨白,眼泪滑落下来,仰头不让别人看到,她一向是坚强的,要不然这一路是如何撑过来的。
“娘娘……”林安小心的叫。
“回宫……”一行人很快离了景福宫。
而景福宫内,上官曜等到太后走了,好久才从震怒中回过神来,身形一纵,快如闪电,一掌击了出去,劲风狂起,大殿内劈咧叭啦的响声,所有的东西都毁了,一地的狼籍。
上官霖一边躲闪一边叫:“皇上,你别气了,别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气着自已不化算,还是想想在云墨身边另安排我们的人吧。”
掌风陡收,上官曜冷静下来,抬眸望向上官霖。
“你看到了,朕撤了云墨的权有什么用,还有一半在夜家人的手里,她为什么帮云墨,因为怕朕对夜家动手,所以才会如此强势,不顾一切,朕不会让她如愿的。”
“皇上,何必和太后斗得你死我活的,其实她或许真的没有坏心,皇上仍是太后的亲生骨肉,太后做什么事,一定是为了皇上好。”
事实上上官霖认为太后的按排很合理。只除了让丰立城为副帅,其实她想让丰立城为副帅,也是想掌握边境的消息,如此说来也没有错,太后再怎么整,这江山还是皇上的,只怕被别人得了手,皇上可就是东秦的罪人了。
“朕不甘心被她控制着,朕才是皇帝,你等着,朕会拿回主权的。”
上官一握手,青筋暴突,眼瞳赤红,露出一嘴阴森森白牙,带着几分狰狞,甚是骇人。
眼下云墨已卸权,他只要安插自已的亲信,下面再对付夜家,把兵权拿回来,那么整个东秦的主控权就在自已的手里了。
“皇上?”
上官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皇上的心思也没有错,哪有一个皇帝喜欢成为傀偶的,而且皇上睿智精明,在很小的时候,便显示出聪慧的天赋来,五岁能诗,八岁能文,十三岁的时候,已能上得殿堂,听先皇指点江山,只是太子在十三岁的时候上了青峰山拜师学艺,一直到先皇临终的时候才进宫来,直接登了皇位。
先皇赐封云墨为摄政王,协助新皇安定江山,可是谁会想到,太后从中掺了一脚,而新皇竟对她言听计从,使得兵权尽数落入夜家之手,时至今日,夜家在朝廷之中已根深蒂固了。
他们完全不同于云墨,云墨为人耿直,对上官家更是忠心,和先皇仍是莫逆之交,才会接下这样的重担,愿意辅助新皇安定江山,没有半点二心,半年前之所以同意傻后入宫,怕也是为了让皇室放心,他没有半点二心。
可是皇上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能唯人善用,反而处处刁难云墨,使得两个人不能和平相处,时至今日,已发展到必除云墨的地步。
难道这不是太后的目的,上官霖眼瞳闪烁。
皇后在宫中百般受欺负,云墨虽然心疼,却不出面,为的是什么,只为不和皇室起冲突,一切以大局为重,可是到头来呢,得到的是什么?
上官霖感叹,真不知道是皇上寡幸薄情,还是太后别有用心。
上官曜听到上官霖的轻唤,怒气慢慢平息了,不过脸色仍阴沉沉的很难看,略显疲倦的挥手:“下去吧,抽调一批可用的人随军,另外拟一批可用的官员送上来,朕要好好研究一番。”
上官霖一怔,看来皇上真的要换血了,这也好,挫挫夜家外露的锋芒。
“是,臣弟这就去办。”
上官霖恭身退了出去。
大殿安静下来,上官曜挑眉,朝殿门外冷唤:“小亭子,宣旨。”
“是。皇上……”小亭子奔进来,恭敬的领命。
“宣旨,命云墨为主帅,领五万兵马,奔赴峰牙关支援将士,务必要一举击退西凉军,云墨之子,云铮为先锋官,副帅丰立城,择日前往峰牙关。”
“奴才立刻去宣旨。”
小亭子不敢大意,飞快的奔了出去,这可是头等的大事,边关告急,皇上最近茶饭不思,原来是为了峰牙关的军情,不过那云墨不是病了吗?怎能为主帅,还有云墨之子云祯可是一介书生,竟然命他为先锋官,这皇上为什么如此做,小亭子一头雾水,不过这不在他的管辖之内。
圣旨一下,整个烟京都沸腾了。
大街小巷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云王府的话题可是层出不穷,刚传来云墨因病卸权的大事,这病还没见好呢,竟然要带兵去打仗了,很多人惋惜,甚至有人愤愤不平,认为皇室中的人太狠心了,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有功之臣呢?
朝中,一些和云墨走得近的大臣,更是扼腕长叹,认为朝廷将陷入动荡不安的时候,云墨一走,只怕很多人要被打压,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人最后倒底落了什么好啊。
一时间,整个烟京迷漫着凌寒的低气压,对于云墨的即将离开,百姓们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就在这沉重中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白莹莹的世界,洗净了世间的杀戳,还原了所有的本色。
早起,云笑歪靠在床上看书,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眼皮总是跳,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是她在深宫之中,一无所知。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可这里却依旧清宁,什么消息也没有传进来。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云笑正沉思着哪里出了问题,婉婉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奔了进来,短靴上湿漉漉的,头上还有一些没化净的积雪,秀丽的脸蛋上布着心急,一走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冲着云笑叫了起来。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云笑心一沉,脸色暗了下来。
果然啊,一定是云王府出什么事了。
“爹爹和哥哥他们怎么了?”
“听说西凉二十万大军压境,峰牙关告急,皇上派了王爷带兵前往峰牙关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