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探了消息,便回了住处,唐凌和无极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案件一副卷,楚慕点了一下头,这个副卷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所以赵县令一时半会是不会察觉的,眼下是怎么解救人,就算是有证据证明罗风不是小惠姐姐杀的,赵县令也不会听她们的,他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贪官罢了。
“小惠,你明天一早带着这些东西去京城,虽然在京城我们没有熟悉的人,但是有一个人是正直大公无私的,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当朝的贤亲王,你把这些东西送到他府上,他一定会派人出来清查此案的。”
楚慕的话音一落,小惠犯了难,当朝的贤亲王,只怕自已还没见到他的面,便被人家撵走了,怎么会接受这些东西呢?不由蹙紧眉开口:“只怕人家根本不理我,那些侍卫便把我撵走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见到堂堂亲王的。”
“贤要王为人很是贤善,你如果真的一心想救你姐姐,你便拿着东西跪在贤亲王府门外,哪怕拼了一条命也要救姐姐,一定会有人把这些情况禀报给贤亲王爷的,只要他愿意见你,你姐姐就有救了,”楚慕认真的开口,龙清远的为人她还是十分相信的,这件案子如果到了他手里,他一定会重新派官员下来调查的,那么她姐姐就有救了。
小惠看楚慕说得坚定,一咬牙点头,为了姐姐她拼了,伸手接过楚慕手里的东西,准备明天一早便上路,姐姐在牢里被折得不成人形了,一想到她有里面受苦,她便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骑快马赶到京城去。
楚慕看着小惠起身往外走,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小惠,到京里什么都不要说,别说我参与了这件案子,就说有人帮你的。”
小惠愣了一下,点头,既然楚慕不愿意透露自已,她就不说,也许楚慕就是京城谁家的孩子,和爹娘闹僵了,溜出来的,这些私事她不会多嘴的。
“好,”点了一下头,走出去,楚慕看到小惠走出去,掉头吩咐无极:“明天一大早,你跟着她身后,保护她一段距离,如果我估计不错,一定有人会半路拦截她,你收拾那些人,让她赶快去京城。”
“嗯,知道了,”无极点头,站在她身旁的唐凌着急的开口问:“那我做什么,好像你们每个人都有事似的,只有我没事。”
“你回去睡觉吧,千万不能让县令大人察觉出什么,要不然被收拾的就是我们了。”
“喔,”唐凌一听没自已事了,打着哈欠走出去,一闪身到了隔壁,他现在进入她们的院子好像自已家一样,楚慕不禁有些后悔搬到他隔壁了,这男人千万不要有半夜三更摸上人家去的习惯。
无极气得瞪了门外一眼,指了指唐凌消失了的身影:“师兄你看他,都不走正门,”一跺脚回身坐到旁边的座椅上,如果此时有人在,只怕要怀疑无极的性别了,她的动作太女性化了,楚慕扫了她一眼,无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又忘了。”
“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送小惠一程,”楚慕吩咐无极,无极上点头,站起身盥洗,然后去睡觉。
楚慕一点倦意也没有,泡了杯茶,端到窗格子下,望着挂在天空的弯月,皎洁黯淡,如上弦月,月明星稀,心里不禁想念起玉儿来,不知玉儿在王府怎么样了?玉儿等我在这里安顿好了,我就去接你,越想越愁怅百结,不过心却是充实的,自已所学的总算没有白废,看着那些被冤屈的人重新获得新生,那一双双感激的眼眸,心便暖暖的,她一定会帮助那些无路可走的人,想着又喝了一杯茶,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县衙报备呢。
小惠一夜没睡,怀里放着那些卷宗,天没亮便离开成皋去京城,果然有人半路袭击了她,如果不是楚慕事先想到,她都难逃一劫了,好在无极出现了,拦住那些人,把小惠放了过去,只吩咐她一路上小心点,围劫小惠的那些人只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根本没多大的本事,自然不是无极的对手,一番拳脚相加,把那些人收拾了,掉头回县衙去了。
楚慕听了无极的禀报,心内冷笑,只怕接下来赵县令会坐不安宁了,果然赵县令急冲冲的让县丞把她们三个人请到内堂去,一脸的笑,小心翼翼的追问。
“那蓝姑娘去京城做什么事?”
唐凌摇着头,一脸认真的反问赵县令:“那丫头是不是看她姐姐要死了,去投奔别的亲戚了,反正姐姐的诺大房产都是罗家的,又没有她的份子,她待在这个地方干什么,到时候姐姐被斩,她不是更难过。”
“你们真的不清楚吗?”赵县令的眼睛睁大一些,眨着绿光,神情极是恐怖,从这个人身上扫到那个人身上,来回的扫瞄,冷盯上无极:“今儿早上你怎么在成皋城外出现了,一大早去哪里干什么?”
“小的一大早喜欢溜马,正好溜到城外啊,县令大人怎么知道的?”无极冷淡的开口,赵县令一挥手,不耐烦的开口:“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为什么救那个蓝丫头。”
“啊,这个县令也知道啊,我是看有强人拦路抢劫,所以才出手相助的,要知道我们可是捕快,本就应该为民消灾,既然小的看到了,当然不能不管了,”无极见招拆招,那赵县令一时哑口无言,额头上微冒出冷汗,看都招的什么捕快啊,真能要了他的命,要是那个丫头真的去找什么人的话,自已肯定躲不过去了,还是找机会溜吧,反正也敛了不少财,到哪儿都够吃够用,一辈子亨不尽的富贵了。
“都出去吧,”赵县令无奈的挥手示意她们三个人出去,怎么也想不透自已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栽在两小鬼头上了,还是赶快想办法把东西运走吧,千万不能坐着等死,把先前收刮来的金银珠宝装船,让夫人和儿子离开,自已见风势不好,再走也行。
楚慕一出去,立刻招手让唐凌和无极过来,小声的嘀咕:“这个狗官想逃了,我们要守住他家,不准他把任何东西装船带出去。
“他要走?你怎么知道?”唐凌和无极同时出声反问,那个狗官竟然要走,他都害了多少人了,竟然想逃,就算有十条狗命都不够,还想逃,门都没有。
“直觉?他一定会剩夜深人静之时把得来的珠宝装厢上船,让他的夫人小妾还有孩子先离开成皋,至于他们准备去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从现在起,我们幸苦些,每天晚上守在县衙门前,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我们把他撵回去。”
楚慕的话一说完,其他两个人立刻赞同,这个狗官搜刮来的东西,一分也别想带走:“好,就这么定了。”
县令大人不升堂办案,县衙里的人乐得清闲,有喝茶闲聊的,例如那些老的,有到处乱逛的,例如那些小的,到现在也不见个影子,却不知那三个人早回家去补眠了,晚上要监视狗官一家,只有白天补眠,晚上行动。
不过一连三天都没事,害得她们白守了三夜,白天精神不振,唐凌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楚慕估计错误了,人家根本就没要走,也许县令根本没怀疑她们,可惜楚慕坚持继续守下去,唐凌没办法,照旧白天睡觉,晚上行动,不过狐狸的尾巴,他早晚有一天要露出来的。
夜晚起风了,他们三个伏在屋脊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县衙,幸好都多加了件衣服,也不觉得凉,耳边传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昏暗的道路上月光穿透街道边树叶间细微的缝隙,折射出一道道浅柔的月影,映在地上像诡秘的丛丛阴森森的林子。
唐凌一下一下的打着哈欠,心里暗念,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会那狗官一日不走,他们便守上一日吧,就在唐凌辗转百结的时候,县衙的西北角的角门吱呀响了一下,三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圆形的角门,只见那门缓缓的拉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到大街上张望了一番,朝里面一招手,立刻有人把角门打开。
两辆马车从二门驶了出来,又有人从里面抬东西出来,好像很沉重似的,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竟然很吃力,一连抬出了七八个箱子,往马车上码去,很快收拾妥当了,为首的人好像是赵府的管家,一挥手后面又出来一辆马车,从角门里走出县令夫人和他的小妾,还有两个孩子,一起上了后面的马车,其余的奴仆尾随其后,一直往西而去,从头到尾那个狗官都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