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云帝布置好了一切,人也累了,挥手让殿内的人退了下去,元梵过来扶他进寝宫去休息,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不禁倍感凄凉。
隔天,瑞王领人先去牢里探望了四皇兄,南宫烈一看到瑞王,百般滋味涌心头,两兄弟对望半天,最后南宫烈沉声开口:“五皇弟,为何要抓我,李嘉年做的事,我根本一无所知。”
南宫睿没说什么,叹息一声:“就算我相信你,但是现在案犯李嘉年和那个杀手一门心思的咬定了是你动的手脚,你怎么洗脱,要知道那李嘉年一直以来和你走得很频繁,这是满朝人都知道的事,我想不但朝堂上,就是安绛城内的百姓都知道,你现在说你没做,什么人相信?”
南宫烈握紧拳用力的一捶铁门,他做梦没想到,原来李嘉年竟然陷害他,这样一想,从前到现在,他根本就是假意和他亲近,近而设局害他,凭他有这样的能力吗?南宫烈一番设想过后,沉声开口。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的人了,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晋王的人,故意亲近我,让人以为他是我的人,一切就是为反咬我一口,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终究是计不如人啊。”
南宫烈沧然的笑起来,南宫睿没说什么,其实这所有的后面只怕真的是晋王的主意,不过晋王现在还病着呢,而且凭他的脑筋未必就能想出这样步步为营的局面,那么就是他背后有一个高人在指点着,这人究竟是谁呢?
南宫睿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最后沉着的望向南宫烈,缓缓的劝着。
“四皇兄,眼下的局面与你很不利,我想即便你认下了所有的责罚,父皇也不忍心要你性命的。”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因为四皇兄一直以来的野心,就算父皇放了他,只怕他也是个不安份的,所以此次所有的事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这样他还能保全住一条命,但愿他能明白父皇的心意。
不过南宫烈显然不明白,何况一直以来他是有野心的,怎能做一只为了活命而苟此偷生的人,那他的梦想呢,他的荣华富贵呢,不,他不要啊,南宫烈朝着南宫睿大叫。
“不,我没有做,我没有做,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好自为之吧。”
南宫睿叹息一声退出去,领着人离开了刑部的大牢,下午便开始合审,李嘉年,纳兰玖,还有楚王南宫烈,三个人当堂对质,南宫烈一人之力,而李嘉年和纳兰玖一口咬定了是受他所指使的,他是有口莫辩了,差点当场发起飙来,可惜那两人根本不怕他。
就算所有的一切对南宫烈不利,他也拒绝画押认罪,所以只能把他们三人收押在刑部,一时间倒不好定案,只能缓后再审。
因为上次发生了三皇子的事,所以南宫睿特别重视此次的巡防工作,调了西门云将军和手下的一干人,步步设防的监视着刑部的大牢,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齐王府。
凤阑夜正在房间里鼓捣药物,房间里飘逸着一股子药香味,叮当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开口。
“王妃,公主过来了。”
她话刚完,门外便有急急的脚步声响起来,文蔷满脸泪花的冲了进来,直扑凤阑夜的身上,凤阑夜手里拿着一个捣药棒,举高了手:“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文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的一大把,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仪范,站在文蔷身后的小年忍不住生气的哼:“还不是那西门将军。”
她话音一落,文蔷抬头恼恨的叫:“别提他,这个混蛋,不解风情,根本就无药可救,算了算了,我再也不理他了,嫁,从此以后只当没这么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
凤阑夜伸出一只手推开文蔷一些,看看自已干净的衣服,已脏了一大片,不由得懊恼,有没有这样的啊?不过此刻不是关心衣服的时候,望向文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大概是西门云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我和小年假扮成小丫头潜进了将军府,没想到只三天便被他认出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让我立刻回宫去,你说你说,是不是气死人了?”
凤阑夜想了想,没什么可气的啊,只能怪她被人轻易的认出来了,她是公主,人家敢留她吗?
“难道他没说别的?”
“说什么?让我别费心了,”文蔷气狠狠的擦眼泪,外带怒骂:“老娘从此后不理这木头了,找人嫁了,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男人了,算我瞎了眼了。”
骂着又哭,凤阑夜好气又好笑,就这样的还说重找,光想着便哭了,不过说实在的,那西门云真是木头一个,咋就不感动呢,人公主亲自扮成小丫头进府去侍候你,竟然不感动,看来还真是个木头。
“好了,别伤心了,这家伙不理了。”
“老娘从此后再看他一眼,剜眼,再说他一句,割舌。”
文蔷看来是真的气坏了,连毒誓都发了,一侧的小年眼巴巴的望着自家的公主,最后一把拉住公主,小声的提醒:“公主,注意仪范,注意仪范。”
“仪范怎么了?再有仪范,那木头能动心,从此后我就这样,该怎么怎么样?”
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了,小年和凤阑夜看得一头汗,原来公主也有这么骠悍粗鲁的一面啊,凤阑夜放好手里的捣药棒,起身到一边去洗净了手,回身招呼起公主来。
“既然那男人如此不解风情,那就放手吧。”
一个皇室的公主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再纠缠下去,只怕会惹那男人更心烦,所以见好就收吧。
南宫文蔷只剩下点头的份了,眼睛红红的,吸着鼻子,凤阑夜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又劝了她一番,才好受一些,最后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我在将军府听到风声,说四皇兄犯了事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有没有这种事?”
凤阑夜眼一眯,点头:“好了,这些都是男人家的事,我们别管了,公主还是回宫去吧,别让华妃娘娘担心了,娘娘虽然不说,那心只怕是放不下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回头你若是进宫了,去陪陪我。”
“好。”
凤阑夜亲自把文蔷送到府门口,吩咐了柳管家奋了马车派了人手,亲自送公主入宫,眼下这种光景,若再出事,只怕能要了华妃的命,本来南宫昀就离开了,女儿再有事,她还能撑得住吗?
晚上南宫烨回府,竟然带了一件礼物回来,一把上好的古琴,和凤阑夜丢失的那柄古琴有得一比。
“这是哪里来的。”
“宫中的宝库房里找到的,怎么样?”
凤阑夜触摸着,这柄古琴是汉白玉打造的,弦是冰蚕丝,她轻轻的试了一个音,音色脆而响,绝对是一把好琴,比起上次的绿倚,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很好,我就它绿倚吧。”
凤阑夜触摸着,南宫烨站在一侧点头,眼光慢慢的拢上光华:“阑儿,给我弹一曲吧。”
“好,我给你弹一曲,咱们去后花园的凉亭怎么样?今夜月色很好,正好可以弹琴。”
“好,”南宫烨伸出手拉着凤阑夜的手,两个人往外走去,叮当走过去捧了琴紧跟上他们的身影,一行人往齐王府的后花园而去。
夏天已慢慢的过去了,花草展现出最后的芳华,夜色下,撩人的香气儿。
夜风吹过,纱帘轻动,凉亭四角垂吊着灯,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四周,一片朦胧,潮湿的露气,花草越发的绿氤。
凉亭中,渺渺轻音响起。
好似玉珠落盘,清脆悦耳,一曲蝶恋花,从指间流逝出去,婉转动人,弥漫在整个齐王府。
这一刻王府内各处的人都走到廊下,倾听起来,其中杂夹着不少的声音。
“天哪,这琴好像啊,和我们以前的小王妃好像啊。”
“是啊,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新王妃长得也和小王妃很像。”
“难道这个小王妃就是以前的小王妃。”
议论中,倾听着琴声,所有人都陷入了动人的音乐中,叮当和万星两人从来不知道主子会弹琴,还弹得如此的绝妙,再看眼前的景像,整个人震憾住了。
只见后花园中,空气似乎浑厚起来,那些长得娇艳的花朵,花瓣纷纷扬扬的脱离了枝杆,往半空飘浮而去,慢慢的积聚到凉亭的上空,香气越来越浓郁。
忽然琴音一转,低沉下来,那满天的花雨纷纷坠落下来,满眼的芳纷。
“真美啊。”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