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纱轻抚,摇曳着翩跹的舞姿,林夕有些恍惚,她觉得刚才有人用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颊,睁开眼睛屋内却空无一人。林夕纳闷,皱着眉毛坐起身来,下床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上,心想:哪个粗心的护士这么缺心眼儿,开着空调还开窗户。
红烛轻泪,空气中是淡淡的香水味,似曾相识。林夕皱皱鼻子,心却似空中月不再明朗。“是他来过了吗?”林夕喃喃自语,临窗独立,带着些许的不解和落寞。
此时病房外面,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靠墙而立,静默无声,眼中是不明了的情绪。浓烈的消毒水味充斥他的鼻腔,隐忍着呼吸中的不适,快步离开。
淡淡的清香,盈盈飘过林夕微皱的娥眉,那犹如远黛的眉毛,终究是没有平展开来,是在思念,还是在思考?
林夕走到床边,拿起桌头的电话,却又放下,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该打给谁,她泄气似的坐在床上,看着黑黑的屏幕,突然手机亮起,是陌生号码。
“喂,您好!”林夕说道,一脸的犹疑。
“林夕是我,白导演。”电话那头是白景敏的声音。
“哦,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林夕问道,听说她已经出院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戏马上要杀青了,你明天能来把你最后的部分拍完了吗?”白景敏问道。
夜幕深沉,房间内安静的只有空荡的回音,“好的,白导演,明天一早我就去片场!”林夕满口答应,她确实早就能出院了,只是她不想再面对外面的尔虞我诈,可惜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终究是要站在众人面前,跟他们虚以委蛇,各显神通。
夜风荡漾,细柳如丝,白景敏在阳台上静静地徘徊,嘴角扬起诗意的弧度,流离的悲戚,看不出她是在感伤,还是在独自开怀,有时候笑并不代表快乐。她再给林夕打电话之前刚给程逸打过电话,程逸说他在医院。
白景敏落寞如水,他对自己为何就那么诚实,他难道不知道善意的谎言比真诚的实话来的更动听吗?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她宁肯愿意听到程逸对她撒谎,撒谎说他爱她而不是紧紧把她当成最完美最宝贵的异性朋友或是红颜知己。
白景敏在等待程逸轻轻回眸的一瞬,让她沉沦在他满是风尘的夜幕里,在他微微的笑靥里安暖,那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她也会珍藏在骨血里,带着对他的思念和爱慕,甘心走向在无法轮回的坟墓,安静而又沉稳的长久的睡去。可是,为何连一个会心的微笑都不肯给她?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习惯被等待,有些人注定只有等待,而白景敏就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