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罗凡与小龙女正施展凌波微步向山上而去。虽然罗凡这副样子引人生疑,但只不过一人而已,因此哨卡的明教教众向上级汇报之后,却是得到了上光明顶的批准。
而正当两人走在通向光明顶的山道之时,光明顶之上,杨逍与五散人、青翼蝠王几人却是为了教主之位吵成一团。
周颠本就是个粗人性子,又素来与杨逍不对付,被杨逍话语一激,顿时大怒,呼的一掌,便向杨逍头顶拍落。但杨逍岂是易与之辈?他于十余年前,便因立教之事,与五散人起了重大争执,当时五散人立誓永世不上光明顶,今日却又破誓重来,他心下已暗自起疑,待见周颠突然出手,只道五散人约齐韦一笑前来图谋自己,惊怒之下,右掌挥出,往周颠手掌上迎去。
韦一笑素知杨逍之能,周颠伤后元气未服,万万抵敌不住,立即手掌拍出,抢在头里,接了杨逍这一掌。两人手掌相交,竟是无声无息。原来杨逍虽和周颠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谊,究不愿一掌便伤他性命,因此这一掌未使全力,但韦一笑武功深湛,一招“寒冰绵掌”拍到,杨逍右臂一震,登觉一股阴寒之气从肌肤中直透进来,忙运内力抵御。杨逍虽然功力较高,但韦一笑内力诡异,两人一时间也是相持不下。
周颠叫道:“姓杨的,再吃我一掌!”刚才一掌没打到,这时第二掌又击向他胸口。说不得叫道:“周颠,不可胡闹。”
彭莹玉也道:“杨左使,韦蝠王,两位快快罢手,不可伤了和气!”伸手欲去挡开周颠那一掌,杨逍身形一侧,左掌已和周颠右掌粘住。
说不得叫道:“周颠,你以二攻一,算甚么好汉?”伸手往周颠的肩头抓落,想要将他拉开,手掌未落,突见周颠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已受内伤,说不得吃了一惊,他素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是本教绝顶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将周颠伤了,眼见周颠右掌仍和杨逍左掌黏住,不肯撤掌,叫道:“周颠,自己兄弟,拚甚么老命?”往他肩头一扳,同时说道:“杨左使,掌下留情。”生怕杨逍不撤掌力,顺势追击。不料一拉之下,周颠身子一晃,没能拉开,同时一股透骨冰冷的寒气从手掌心中直传至胸口,说不得更是吃惊,暗想:“这是韦兄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啊,怎地杨逍也练成了?”当下急运功力与寒气相抗。但寒气越来越厉害,片刻之间,说不得牙关相击,堪堪抵御不住。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一护周颠,一护说不得。四人之力聚合,寒气已不足为患,然而只觉杨逍掌心传过来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瞬息万变,四人不敢撤手,生怕便在撒手收力的一刹那间,杨逍突然发力,那么四人不死也得重伤。彭莹玉叫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岂可……岂可……”牙齿相击,再也说不下去了,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原来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挡不住自掌中传来的寒气。
如此支持了一盏茶时分,冷面先生冷谦在旁冷眼旁观,但见韦一笑和四散人都是神色紧张,杨逍却悠然自若,心下好生怀疑:“杨逍武功虽高,但比韦一笑也高不了太多,即便胜得了他,再加上说不得等四个人,杨逍万万抵敌不住,何以他以一敌五,反而似操胜算,其中必有古怪?”
低头沉思,一时会不过意来。只听周颠叫道:“冷面鬼……打……打他的背心……打……”冷谦未曾想明白其中原因,不肯便此出手,眼下五散人只有自己一个闲着,解危脱困,全仗自己,倘若也和杨逍一起硬拚,多一人之力虽然好得多,却也未必定能制胜。然见周颠和彭莹玉脸色发青,如再支持下去,阴毒入了内脏,那便是无穷之祸,当下伸手入怀,取出五枚烂银小笔,托在手中,说道:“五笔,打你曲池、巨骨、阳豁、五里、中都。”
这五处穴道都是在手足之上,并非致命的要穴,他又先行说了出来,意思是通知杨逍,并非和你为敌,乃是要你撤掌罢斗。杨逍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冷谦叫道:“得罪了!”左手一扬,右手一挥,五点银光直向杨逍射去。
杨逍待五枚银笔飞近,突然左臂横划,拉得周颠等四人挡在他的身前,但听周颠和彭莹玉齐声闷哼,五枚小笔分别打在他二人身上,周颠中了两枚,彭莹玉中了三枚。好在冷谦意不在伤人,出手甚轻,所中又不在穴道,虽然伤肉见血,却无大碍。彭莹玉低声道:“是乾坤大挪移!”
冷谦听到“乾坤大挪移”五字,登时省悟。“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历代相传一门最厉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先求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出挪移敌劲,但其中变化神奇,却是匪夷所思。自阳顶天逝世,明教中再也无人会这门功夫,是以六人一时都没想到。如此看来,杨逍其实毫不出力,只是将韦一笑的掌力引着攻向四散人,反过来又将四散人的掌力引去攻击韦一笑,他居中悠闲而立,不过将双方内力牵引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