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种田人,但我要种的是整个藏马山,总共三十五平方公里。”
于乐挥斥方遒,霸气侧漏,果然是一副荷锄驭牛的黑老农模样。
姜晚禁不住莞尔,“你是藏马山地主吗?”
“地主也太小家子气了,我怎么会让你当个地主婆呢。”于乐一脸的坏笑。
姜晚撅嘴耸鼻翻白眼,腮边的赧颜却是无法掩饰。
脑海里还硬生生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形象。
身穿黑绸对襟褂子,头戴黑绒帽,帽前嵌着一块白乎乎的青玉,腮边还有一个大黑痦子。
坐在八仙桌右侧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三寸金莲抬得老高,缎子面绣鞋上一朵牡丹花。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长长的旱烟管,吧嗒抽一口,硕大的烟锅子就敲在了丫鬟的脑门上,“大牲口都喂了夜草了吗?”
一天不打,她就偷懒。
三天不打,她就偷东西。
五天不打,她就偷老爷。
这丫鬟长得有点像……白浮云?
“比起种田来,更难种的是人心。”于乐一声喟叹,却也不慌不忙的,胸有成竹,“所谓穷生歹毒,富长良心,仓廪实而知礼节。首要的是让乡亲们逐渐富起来吧,但富起来也才仅仅是个开始,半穷半富就问题最多。”
皂户屯山民,为了每户几千块钱的利益,就把于乐家的池塘卖给了洛枫。陡崖屯山民,为了每户几百块钱的汤水,就甘心生活在地沟油的恶臭中,甚至不惜群体暴力抗法。
这两件事情,都是姜晚所亲历,看着于乐轻松写意地处置。
只能说于乐真的心大,什么都盛得下,又拥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姜晚下意识地摸向了藏在胸口处的墨玉牌。
于乐说每天可以随心所欲地诅咒三次,姜晚虽然没有试验,却相信于乐说的一定都是真的。
或者有能力也不算什么吧,算什么的是心大。
比藏马山还大……
“所以说,一时一事之成败得失,我并不在意的。成也欣然,败亦可喜。更重要的是,藏马山人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成长,学会富裕的生活。”于乐淡然微笑。
姜晚颔首,藏马山人都是你的孩子啊,容错率大得没边了。
“否则,我给每家每户发一块这么大的黄金,很难吗?”于乐指着桌上的竹木茶盘。
目测三十公分宽,五十公分长,四五公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