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与黛玉等笑作一团,连底下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偷笑。
静娴看凤姐却有些可怜。林沫这人,除了朝堂的事,其他的都不瞒她,故而她也知道了贾琏给柳湘莲说亲的事。你说好端端的,荣国府的琏二爷外放在外头,这回回来给自己叔叔治丧,怎么想的起来给自己堂嫂子的继妹说亲了?且一个闺阁家的女孩儿,他说些什么不好,说了个“绝『色』”,要说他同这女孩儿清清白白的,谁信?
她这一想可还真没冤枉贾琏,这贾琏在外头任上,起初倒也是勤勤勉勉,只是从他顶头上司起,做事就有些虎头蛇尾的,他一个世家子弟,捐来的官,钱堆出来的外放,能有什么好差事?做了没几天就觉着厌烦,加之凤姐又不在身边,他日日游乐,倒也轻松自在,乡野村『妇』倒也有几个姿『色』清丽的,他又不嫌弃,用凤姐的话说,“原就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的,如今回了京里,又是给叔叔办丧事,又有凤姐看着,索然无味,好在儿子可爱,抱着逗乐倒也能玩一会儿。
只是没几日,却由贾蓉引见着,去见了尤氏的两个妹子,真真模样标志,身段水灵。那三姐虽然颜『色』更好些,只是委实泼辣,钱花得流水似的,说起话来,能叫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羞红了脸,倒是二姐,温和顺从,小心体意,很是叫贾琏受用。竟是掏出私房体己,给她单独置了个小院子,穿着素服来同她拜了天地,焚了纸马,以『奶』『奶』称之了。
这凤姐如今是不知道,方这么自在逍遥,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斩仙。
静娴心里叹了一声,也不多话,支起耳朵来,那厢史氏已经说到了王子腾这趟回来路上艰辛:“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遇上了水盗,呼啦啦地冲上了船来,活生生给他吓出了病来。好在凤丫头之前提醒他,叫他请任上的知府借了他几个卫兵,不然,真没这命回来了。”
静娴于是淡淡地道:“世伯吉人自有天相,此次遇祸,必有后福。”
史氏微微松了口气:“沫哥儿最近办事还苦?”
“是挺辛苦的。”静娴道,又听着史氏絮絮叨叨了一些养身子的话,倒还受用,临走竟准备送一送,叫史氏和凤姐给拦住了。
“怎么样?”林沫问。
静娴道:“知进退,是个难得的。难怪王子腾不退反进了。”
林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想问,琏二嫂子看着有什么不对劲么?”
静娴狐疑地看着他:“大爷最近越发地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