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说:“今天下午。邓局长主持召开全局员工会议,推选市党代会代表和市人大代表候选人,采取无记名投票选举方式,全局应到会四十五人。实际到会四十三人。因有两位退休干部病重住院无法参加。第一次选举结果是邓局长三十九票。闫副局长四票,闫副局长说有人在选举中作弊,要求重新选举。邓局长无奈,只好重选,结果选出来的票数和第一次完全相同。当监票员宣布选举结果时,全场暴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掌声中夹杂着一些人哈哈大笑。正在大家庆幸选举结果的时候,闫副局长上前对准邓局长的脸上就是啪啪两巴掌,邓局长被打瓜了,等大家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俩已扭在一起了。”高个子说得绘声绘色。
何伟力怒不可遏,厉声问道:“闫三星,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还有什么说的?”
“不,不是,有,有出入,就是他们几个在作弊。”闫三星不再抽泣了。
“不管有没有出入,不管有没有作弊,就凭你在办公室大吵大闹、出手打人这一点,证明你已经不具备一个领导干部的基本条件,就凭这一点,你就应该负全部责任”何伟力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有打他,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他长期排挤我,压制我,说只要有他在,就没有我的出头之日,这次又假借开会羞辱我,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闫三星强词夺理,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哭腔苦调了。
何伟力不想和他吵架,作为领导,自己的下属之间发生了这种事,他心里确实不好受,他真想把闫三星马哥狗血喷头。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既要严肃处理这件事,又要注意风度。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老闫,先喝口茶。”沉默了一会儿,何伟力说:“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你也是个领导干部,公务员局副局长,这是个多么重要和光荣的岗位呀!唉!我怎么给你说呢?这样吧,我先个你讲个寓言,通过这个寓言,或许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说的是有一个人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菩萨正撑着伞从他前面走过,于是这个人说:‘菩萨普萨,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段好吗?’观音菩萨说:‘我在雨里,你在檐下,檐下本无雨,你不需要我度。’这人听观音菩萨这么一说,立即跳到雨中,说:‘现在我也在雨中了,你现在没有什么说的了吧,请快度我啊!’观音菩萨说:‘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雨淋,是因为有伞,你被雨淋,是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在度自己,而是伞在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请你自己找伞去吧。’我们应该从这则寓言里悟出两条真理:第一,一个人在自己遭受雨淋时,看见别人有伞遮雨,你千万不要嫉妒人家,你自己为什么没有预见性?晴带雨伞饱带饥粮,怪你自己怕麻烦,你不自己也带上雨伞就行了吗?第二,要想别人度你,你首先想一想别人为什么不度你。老闫,你听明白了吗?”
闫三星呆在那里没有出声。
何伟力说:“田科长,你们先送闫局长回家休息,通知纪委侯书记,明天一早安排得力人员对公务员局领导成员之间的斗殴事件进行认真调查。调查结果报市委常委,这股风该杀一杀了。”
闫三星走后,何伟力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在办公室里呆坐了一会儿,然后回去睡觉。
艾蕾已经睡着,他轻脚轻手地睡上床,生怕吵醒了艾蕾,可是艾蕾还是醒了。她轻轻地为他盖好薄被,伸手揽住他的颈项,十分关爱温情地问他:“怎么样?亲爱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何伟力轻轻拉开他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以便身子朝她的身上贴得更紧一些,许久没有回答她。艾蕾也没有再问,只是很配合地和他粘得更紧。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何伟力才说:“闫三星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看他为了想升官的事。脑壳已经想出毛病了,你说他是不是得了升官狂想症,如果是。有没有办法医治呢?他居然在办公室歇斯底里大发作,动手殴打得票比他多的邓庆林,然后又恶人先告状,我看怕是无可救药了。”
“这类打架斗殴的事,你叫他们去处理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你出面不可啊。”艾蕾在何伟力的脸上噌了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