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蚀二用力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胸中的气血翻涌,从地上鱼跃而起,他双目赤红,眼神如血,他都气懵了。
方才还在说一个人包打决赛,还要直挑天妖四杰。
这下装逼装大了,天妖四杰还没上场,他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死胖子打飞出去。
火舞银蛇不夜天?
血影蚀二冷冷地看向周路,他承认,他低估了这个死胖子,原来,天妖族除了铁幂涛与蒙恬,还有这样一位强大猥琐阴险之极的存在,他一直躲在暗处射冷箭打闷棍,这一次,胖子的阴险原来不在铁棒中,而在于他一直以来的扮猪吃虎,他妈的,亏自己方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铁棒上。
血影蚀二的脸都在发烧。
方才周路将他打飞只是促不及防而以,他可不是输了。
再来!
血影蚀二向前迈上一步。
真原渡边焦急地盯着青石台,双拳紧攥,他忧心于擂台上的比赛,但是,他更忧心于前线的战况。远山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无数军马冲撞一处,那种血腥与惨烈,无需亲见都能想像。
突然,远山间的喊杀声明显有弱了下去的趋势,喊杀声渐渐的越来越远,再到后来,乱石谷中族人们需安静下来才能隐隐再听到远山中的金铁交鸣。
“成了?”
真原渡边暗中攥紧拳头,又悲又喜,心中油然燃起新的希望。
这位鬼族特使出使时如小丑般霸道骄奢,但那只是他为了试探敌族而故作佯狂,一直都是在演戏而以,事实上,这位特使胸拥大才,有非凡的军马指挥能力,有对军机洞察微毫的判断水平,否则,鬼族焉能派他出使。
从水晶球中看到前线失利,大军误入敌族的口袋,如此绝境下,真原渡边的第一反应就是——壮士断腕。
让五千精锐军马以自杀式的攻击冲过去,堵住敌军,用生命来为后队大部军马赢得逃跑的时机。
后边,数万军马后队变前队,急急调整部署,步步为营一步一步退去,几里一设千人伏兵,这样,只需牺牲不到万人,大队伍就会成功从口袋中钻出脱险。
这次失利非战之罪,大军退走,鬼族依然没有伤筋动骨,这样的损失,只需月余就会完全恢复,到时再重整蛮荒匪军,鬼族照样是一个霸道威风的荒原大族,到那时,今天之仇,鬼族会加倍奉还。
听着远山间的喊杀声渐行渐远,真原渡边心中极慰,他知道,他们的大军成功退去了,真原渡边的目光再次变的阴冷怨毒,心中暗暗发誓:今天的失败是个教训,下回,就不会了,下回,我们会卷土重来的!
就在这时,山谷外一个鬼族传令战猎疯了一样向山谷中冲进来,一步跪倒在主观礼台前,抬头看向真原渡边等一干特使军使,这个传令战猎都快哭了:
“各位特使大人,族中十万火急蛮像传讯,说、说……”
“说什么?”
真原渡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被传令战猎的表情吓到了,心中冰冷焦急追问。
“蛮像传讯说……”传令战猎用力咽了一口口水:“说咱们族东疆突然出现天妖族铁血军隼,以势如破竹之势向部族腹地横扫,咱们的东疆,已有半数土地沦陷。”
“什么?”
真原渡边脑袋嗡地一响。
“还有……”传令战猎接着补充,“族中吃紧,前线的军猎们也得到了情报,无奈下强行退转队伍急行军回援部族,而天妖族,正在我们大军后边衔尾追杀,数万军猎,我们已损失过半了。”
“咕咚”一声,真原渡边眼前一黑,砰然摔倒,被别人扶住,勉强睁开双眼,真原渡边手抖抖地指向天妖族众长老那边,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字来:“好狠的围魏救赵,天妖族,你们誓要赶尽杀绝了是吧,好啊、好,哈哈……”
真原渡边笑的近乎癫狂。
真原渡边可没有想到,人家天妖族的拳头打的这么狠,不是一拳两拳,而是一套组合拳,拳拳到肉,打的他们伤筋动骨,这口气恐怕多少年也再不能喘过来了。
他也没有想到,前线的大军,不是步步为营式的退却,而是,急急如丧家之犬,让人撵着屁股追赶的大溃退。
先前的美丽泡影,在真原渡边的脑袋里轰然崩散。
天妖族几位长老手中早就拿着战报的兽皮卷互相传阅呢,微微摇头。
远在数百里外的鬼族东疆,铁血军隼猎长兰河谷大刀一挥,手下潮涌般的战猎呐喊着冲向前方崎岖的土地。
兰河谷偶然转头,看着身后满目疮痍遍地烟火,冷冷地摇头:“谁告诉你们,我们天妖族只能防御不会进攻的?小鬼子,以为你们族地势天险资源贫瘠,就会阻了我们大军前进之路?”
看着前方留守的那些鬼猎还在顽强抵抗,兰河谷一挥战刀:“杀!”
大地上喊杀声震天响起。
乱石谷主观礼台上,莫玄机长吁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战报放下,揉了揉额头。
听着远山间喊杀声怒吼声渐渐远去,莫玄机知道,打赢了,这场战斗,终于彻底地打赢了,数十年以来,天妖族最大的一次危机,就这样干净漂亮地化解了。
前些日子,鬼军时时迫近,天妖族示弱般不主动出击,也是在等兰河谷猎长带着铁血军隼的奇袭,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只有将战火烧到对方的土地上,天妖族才会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
莫玄机再次抬起头来,眼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血丝,那是无数时日殚精竭虑,与谋士们反复推演庙算留下的疲惫,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值了。
莫玄机冲对面激愤的真原渡边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