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照片上的内容,汪松年一瞬间眼睛瞪圆了,照片上是一个人,面带微笑,躺着,背景好像是一条渔船的内舱,右手抬起,做出一个英文字母“v”字的形状。
而那张脸,对汪松年来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那本应该今天出现在特别法庭审判席上的铁锰!
按照日本人的说话,铁锰是突发心脏病,引起休克,已经送到南满洲铁路附属医院抢救了,但是这个消息还没有被证实。
而且从奉天第一监狱到南满洲铁路附属医院,那距离实在有点远了,市区的圣玛丽医院条件和医学水平都不差,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现在到这张照片,汪松年全明白了!
日本人是把人给弄丢了,没办法,只能用生病抢救,缺席审判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照片上的还注明了时间和日期:“民国二十年十月二十日下午三点”。
一下子,汪松年感觉热血冲脑,有一股马上做火车赶回天津的冲动,文字新闻可以通过电报发回,这照片就不行了,邮递不保险,必须亲自带回去才行。
海域,既然他都能收到这张照片,那么其他记者呢?会不会也收到同样的照片。
不行,得问一下,其他记者有没有收到特殊的包裹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
于是汪松年将照片贴身收藏,然后一拍脑袋,自己都忘了信封里似乎还有一张纸片呢。
赶紧的掏出来了一眼,顿时激动的面色潮红,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纸片烧掉了。
穿上大衣,拿了围巾,汪松年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出了旅馆。
两个学生装的男人到汪松年从旅馆出来,飞速的跟了上去,王松年要了一辆黄包车,两个人也要了一辆车尾随。
汪松年按照纸片上的指示,上了黄包车,车夫也不问他去哪儿,拉着就朝前跑了去。
至于吊在他后面的两个尾巴,不过是特高课的小角色,伪装成黄包车车夫的薛显很轻松的就解决了,然后将尸体拉到一口污水井,扔了进去。
估计日本人要找到他们还得费一番功夫,不过一切都迟了。
第一个黄包车夫是虎子装扮的,他把汪松年拉到一个街角拐弯,一辆黑色的汽车正等着他们。
两人迅速上了汽车,至于黄包车,自然有人来拖走了。
“照片到了?”陆山坐在驾驶位上,平静的问汪松年道。
“到了,阁下是?”汪松年一阵紧张,虽然他也接触过这种秘密势力,但这么近距离的交谈还是第一次。
“你不需要多问,我们会安排你马上回天津,照片你要贴身携带,为了避免日本人拦截,你得有死的心理准备!”
汪松年脸色一白:“放心,我是一名记者,为了新闻的独立、公正和自由,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而且我也是一个中国人!”
“希望,你的回答跟你所说的一致!”陆山平淡的道,“先安排你去锦州,到了锦州,你就算安全了,然后会有人保护你返回天津,最迟明天晚上你就会到达天津,记住你的行程是保密的。”
“我明白!”汪松年紧张的搂紧了一下衣领。
“虎子,给他一个新的身份证明,背熟了!”陆山对虎子道。
虎子从怀里掏出三张纸,递给汪松年道:“记住了,一个字都不能错,这一路上你能不能骗过日本人的搜查,就这个了。”
“明白!”汪松年感觉从未有过的刺激,当记者虽然也会遇到种种情况,但不是每一次都有经历生死的考验,这就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现在送你去火车站,你的行李会有人帮你收好,以后会还给你!”陆山道。
“那就谢谢了!”汪松年感激道,随身物品中,最值钱的就是一部德国造的相机,那是上面特意拨给他使用的,属于公共财产,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不客气,我希望后天见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知道,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汪松年是一个合格的记者,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他怎么不抓紧时间采访一下呢?
“问吧,我不一定会回答!”陆山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