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听卫林在那边说完了,陈安修言辞恳切地表示了感谢,挂掉电话后,他盯着电话薄最上面的那个号码看了一会,把手机收在口袋里。
章时年不在,陈安修的日子照常过,甚至还更悠闲自在些,最近地里的玉米都开始长牙了,山上好几个村子的玉米地里都遭了野猪,好好的玉米杆子一晚上就倒一片,野猪进玉米地,不光吃,主要是糟蹋,几个村子里人合计一下,决定找些年轻人跟着两个有经验的老护林员到山上打野猪。[]农家乐小老板190
陈安修这些天正闲着没事,决定去凑个热闹,陈天雨听说后,也从山下跑回来了,说是长这么大,还没进过深山,这次一定要跟着去。他们两个年轻力壮的,陈安修又当过兵,会用枪,没人会拒绝他们兄弟俩的加入。之前村里人对着陈安修还有点别扭,经过通水道那事后,大家多少也有点改观了,这次上山的队伍里还有几个陈安修的老同学,就更好说话了。
陈爸爸年轻的时候也跟着人进过深山,无非就是林子密点,也没什么大型的猛兽,很久之前东山还有过狼,但有几年打狼很厉害,那时候很多人家里也有气枪,狼都给打地差不多了,好多年了,进山的人连根狼『毛』都没见到过,除此之外,山上也没什么厉害东西了,最大个无非就是个野猪了,猴子都很少见,所以家里人见他们想去,就叮嘱了一下也没阻止。
兄弟两个在家里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人进山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吃的东西,山里有的是,这一去不过两三天,夏天也就准备身换洗衣服,带床毯子,以前山上的枪都被派出所没收了,现在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几个村子凑了凑,才凑出三杆土枪,打钢珠的那种,其他的就是砍刀,铁棍之类,知道陈安修拿过枪,三杆枪里还匀了一杆给他拿着。陈天雨扛着他去内蒙古时扛回来的铁剑,腰里还别了好几个弹弓,一行七个人,三只猎狗浩浩『荡』『荡』进山了,不过半路上班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充数,陈安修撵了几次,它不肯走,只好一起带着了。
深山里罕有人迹,原始的风光保留很好,山上的竹林很多,大的连成一片,竹海一样,风沙沙地从竹林深处吹出来,带着竹叶的香味,长吸口气还是很提精神。
走了大半天,野猪的痕迹没找到几处,竹林边上倒是发现了一大片野葡萄,东山的野葡萄长得很奇怪,葡萄串像是在外面用模具压了一样,一串葡萄上的粒子紧紧地靠在一起,要用指头从中间抠出来一个都不容易,只能一粒粒地从上面开始吃,粒子很小,果肉很紧实,有点酸头,很解渴,一群大男人走累了,看到野葡萄比看着媳『妇』还亲,一个比一个冲的快,陈安修没跟着过去凑份子,他从临近的苹果树上撕了两个青『色』的小苹果,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一口咬下去,没什么汁水,吃起来木头一样,吃完了嘴里一嘴渣渣。
陈天雨摘了好几串葡萄,拿着在溪水里稍稍涮了一下,冲掉点尘土就开吃,这些东西也没人打『药』,其他人都坐下休息了,陈安修边吃边四处溜达,偶尔见到野兔子野鸡出没,山上的鸟很多,不过陈安修认识的无非也就那几种常见的,猫头鹰,啄木鸟,黄鹂,雨燕,山麻雀,伯劳之类的。
“大爷爷,你在找什么呢?离着山崖那么近,小心脚下。”陈安修嘴里咬着山葡萄,看到领路的护林员之一,陈华和在竹林里钻来钻去的不知道找什么,这人年纪不算大,六十出头,在家排行老大,在陈家村和陈安修的爷爷一辈,他们兄弟俩都要喊这人一声大爷爷。
“安修你过来,这里有好东西呢。”陈华和俯身从岩石缝里采出一团草。
陈安修递过一串葡萄过去,不以为然地说,“就是些草,这算什么好东西?”
陈华和想敲他的头,“年轻人就是不认识好东西,这可是只长在东山上向阳岩石缝里的石竹。”
“石竹茶?”这个陈安修还是知道的,只长在向阳山壁上的石竹茶和只长在背阴处的玉竹茶,是东山上最出名的两种野生茶,有几年炒地很厉害,这几年消停点了,不过旅游区卖的大多是外地的,真正的野生茶还是很贵的,有茶叶店专门收这个。
“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这东西采回去,找个人炒炒,偶尔泡点喝,还是不错的。”
沿着山壁看下去,这一片的石竹长得算是不错的,其他人听到了也都过来采,平地上长得不多,这种植物大多长在崖壁上,有人拿了绳子拴着下去采,有人喊着陈安修一起,他笑笑拒绝了,只拉着陈天雨就在平地上薅了点。
夏天雨水多,东山上的蘑菇也格外多,最常见的就是草丛里的那种颜『色』白白的,伞盖有点发黄,一大丛一大丛的,到处都是,这种蘑菇很嫩,水头很大,如果扔在袋子里,等到山下,基本就是一团烂泥。
还有一种是比较肥硕,伞盖上有黑『色』花纹的,也没个正经名字,就通称为圆蘑,这个做汤不放任何调料就非常鲜。有时候能找到点油蘑,这个不多。
当然最好吃的还属松蘑,这个一般就长在松树底下,伞盖不大,下面很粗,这个用来炖鸡,炖肉最好吃,晒干了味道次点,但可以保留很久,东山这边有道很出名的菜叫山蘑菇炖鸡,最正宗的做法就是用松蘑。
第一天进山,其他的收获不多,但蘑菇,野菜和野生茶叶,陈安修倒是装了大半袋子。这天傍晚,天还没黑,一群人就砍了些树枝和草,在离溪水近的地方搭了几个简单的草棚子,年轻人大多不会做这些,只是有样学样地跟着两个护林员做,有两个怎么学都不会的,索『性』就带着猎狗到附近打猎,准备晚上吃的东西。
陈家兄弟两个搭了个勉强能住人的,就去溪边提水烧水,此次山上背了两口小铁锅,水开了大家喝了一点,打猎的就回来了,其他猎狗逮住的猎物都交给主人了,只有班头像模像样地嘴里叼着只野鸡,直到看见陈安修,才蹭蹭他的裤腿放下。
去打猎的其中一人叫做孙平的,看到这里就笑说,“陈安修,你家这只狗真是鬼精鬼精的,路上跟它要了好几次,它死活不肯松口。我还以为它自己要找个地吃了呢。你们真没训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