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想你恐怕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好，还不清楚我为啥要不远山高路远的过来。那好！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的女儿在校期间品学兼优，记忆能力堪称天才。如果她能继续学习下去，她的未来将无法限量，别说走出大山，就是为国争光也有可能。你现在打你女儿，阻止她、不让她继续学习，其实你就是那血淋淋的刽子手，亲手斩断了她的未来。”

杨斌也许是打累，他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支，接着连烟和打火机一下丢给了还趴在地上的张大牛，就这样随手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张大牛的身边自顾自的抽起来。

也不知道杨斌的哪句话刺中了张大牛的心，躺在地上的张大牛开始慢慢小声的抽泣。这些年他真的活得太累，每天都在想要是自己有个儿子，这生活会不会好过一些，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要暖和一些。久思成疾，到如今他张大牛把这当成了一个理由，一个自己可以发泄的理由。说心里话，他张大牛也不愿意打自己的妻子，但是没办法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每当看着在家里晃悠的女儿，他都有种被人看低的感觉。

酒是个好东西，在自己喝醉的时候常常能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看见，一次又一次的想。可是等酒醒以后这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空谈，儿子、自己的儿子不在了，那个在眼里晃荡、微笑、能喊自己爸的儿子不在了。于是他张大牛不仅迷上了喝酒，而且还学会了打人。喝酒之余他还拼命的干活，拼命的挣钱，他要为那个眼里的儿子攒下一大片的家业，当儿子真正出现在自己身边以后，能衣食无忧。

可是他今天终于被杨斌给打醒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梦，只有摸得着看得见的人才是自己最亲的最亲，儿子？那只是自己酒后的幻想，就算自己过一辈子他也不可能来到自己的身旁。

拿起面前的那包烟，坐起来抽出一支自己默默的点燃。张大牛望着天空，望向周边不断聚来的村民。再看看那穿着黄色上衣的闺女，和那已经浮肿的小手。一瞬间张大牛惭愧不已，如果自己身下有条缝隙，他愿意马上都钻下去。浑浑噩噩好多年，一朝醒来却发现已是人是物非，亲人还在亲情却全无。

“杨校长…….我……”张大牛低着头，一直抽着烟，惭愧的他总想说点什么，好感谢眼前这名把自己打醒的男子，但是他却一时语节，不知道该如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