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不再跑小路,便一头扎进密林之中。周围的叶子密密实实,天地之间已经没了声音,李一铲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气声,跑着跑着,他被地上一根树藤绊倒在地,一下往前翻滚出很远,地上全是枯枝和带着锋利边缘的断草,划得他身上血迹斑斑,等他勉强爬起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眼前一步之外就是一座断崖,远处是群山连绵,再也没了路。
背后碎叶声响,血陀螺的主枝慢慢地延伸过来。李一铲往前爬着,一点点蹭到断崖前,往下一看,下面一片迷雾,深不见底。前有断崖,后有恶草,他再一次面临死境。李一铲把心一横,留下来让血陀螺抓到必死无疑,不如跳崖,如果下面是一条河什么的,或许还有生机。
他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血陀螺,咬了咬牙,把住断崖边缘,纵身而下。耳边风声顿起,李一铲感觉自己下坠之势极猛,可也就一瞬间之后,自己被悬在半空再也动弹不了。他抬头一看,一根血陀螺的枝藤牢牢地拴住了自己的腿,开始慢慢地向上拉。
李一铲的刀还别在腰间,他顺手拽了出来,腹肌一用力翻身而起,对准那藤蔓的枝节就是一刀,“啪”的一声那藤蔓从中折断,李一铲大头朝下“呼”的一下直接跌向崖底。
王明堂已经在密林里潜伏很久了,一直在盯着降头师的那间木屋。
几天前,他拿着成二丁所画的详细地形图,尾随在李一铲等人身后,潜进了这危险重重的保山之中。
走了两天后,他突然发现李一铲众人所走的路线居然和成二丁画的不一样,犹豫再三,他决定根据地图来走。成二丁应该知道李一铲等人走的就是以前走过的老路,但他在地图上标记出的地形图却是一条新路,其中必然大有玄机。
王明堂根据地图上的指示又转了两天,风平浪静没遇到任何危险就进入了高棉邪降族的领域内,来到了这木屋前。他知道,那个邪恶的女降头师就住在这屋子里,而那个契丹古墓也就在这木屋之下。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决定试探性地闯一闯这个传说中的龙潭虎穴。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林子里静极了,只是偶尔能听见猫头鹰的叫声。木屋沐浴在月光下,更显诡异。这时,林中突然起了风,树叶在风中“瑟瑟”发响,一片片残叶慢慢地落在地上。王明堂轻轻抚掉肩头的一片叶子,握紧手里的板刀,深吸一口气,从树林里小跑出来。
他紧紧地贴在木屋外面,屏气凝神顺着木头扎成的墙壁缝隙往里看,屋子里黑黑的一片,没有一点声音,他紧张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了。
王明堂顺着墙壁边缘蹑手蹑脚来到了屋门前,门此时大开着,风吹动门上所挂的那串骷髅“哗哗”作响。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虽然尽力放轻脚步,但踩在木头地板上还是“嘎吱嘎吱”响。屋子里静极了,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他从背囊里拿出马灯,小心翼翼地点燃,屋子里霎时明亮,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些又大又笨的缸,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摆着玻璃罐子,里面居然……泡着人的头。
王明堂就感觉口干舌燥,浑身烦躁不安。他走到那玻璃罐前,往里仔细看着,罐子里的人头属于一个男人,他的脸被水泡得发白,满头的长发在水中飘散。
王明堂耸了一下肩,干正事要紧,他蹲在地上,正要用手敲地板找机关。突然就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赤身**的人,把他吓了一跳。他把刀握紧了,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人的跟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死人。脸上身上血肉模糊,人皮不知被谁给扒去了,恶心得要命。
他暗骂了一声,“晦气”。刚要再去敲地板,只见地上那个“死人”猛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那“死人”身上似乎没有骨节,走路的时候浑身直抖,好像木偶一样。身上大量红色的黏液一团一团地掉在地上。那“死人”来到他的跟前,“刷”的一下,猛然间出手如电,右手直插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