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推动的人想得很明白,那二十几骑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拉出来的,自己这边老弱青壮全上阵,未必能折腾出什么大害,却是个大麻烦,想要太平,那就拿出真金白银的好处来息事宁人。
只是没想到白堡村的百姓真不含糊,青壮男丁甚至下田的婆娘,都人手一根杆棒,还没等闹事的人开闹,他们先打了出来,虽说青壮数量差不多,可白堡村这些更能打,隐约有点军阵的意思,那些老弱婆娘想要打滚耍赖也没机会,不是被打的头破血流,就是被白堡村的婆娘们拽开,末了被打的大败而退,可事情还不算完,隔了一天,那村的总旗家里就被人丢进了死狗去,另一个村百户的柴房被人放火烧了......
那位听讲的年轻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脸色却有几分迷惘,这达川号所做的分明是奸恶之事,比他这几位横行一地的叔伯还要混账,可结果却在眼前,村民们吵吵闹闹的争相售卖,在这商号里得到了好处,他也是出身乡间,自然明白农户百姓想要换点活钱有多不容易,想要得个公道对待又有多难,越想越是矛盾,越想越是迷糊。
在“河边新村”这里,这样的议论和谈论并不稀罕,对于十里八乡的村民百姓,甚至对于郑家集和怀仁县以及卫所里见过世面的那些人,河边新村的一切都是新鲜有趣的,比起他们一成不变的麻木生活,比起大家已经习惯了的天际烽烟,这里实在是太好玩了。
最开始的时候,朱达很喜欢听这些议论,他半大小子的模样,探头探脑的旁人也不会在意,等到现在,朱达对这个也不怎么在意了,翻来覆去就是说那几样事迹,他自己都觉得无趣,其他人还说个没完,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的朱达对这个很难理解。
在收货出货的地方看了几眼,朱达笑嘻嘻的问道:“最近没有内盗搞鬼的吧?”
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身边众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还是李总旗干笑着接话说道:“整治了那几次之后没有人敢搞鬼了,朱达你给咱们大伙带来了好日子,谁手脚不干净要遭报应的。”
“占便宜的人总是有,就连那些当暗线的人也得盯紧了勤轮换,不然他们也靠不住,我们这么做不是不信谁,而是为他们好。”朱达又是笑着说道。
话好像在闲谈,可李总旗和李应都禁不住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朱达父亲朱石头的表情也很僵硬,只是那邓开闷着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