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早该意识到了”,符融回想起之前出使晋国时的遭遇,有些懊悔说道,“晋国如何,看看昔日他们的辅政司马昱之为人就知道了,如今,司马昱隐退,换了褚家和谢家总揽国政,我们应该早就有所警觉”。
“晋国果真与昔日不同了么?”,中书令王猛似有所悟道,继而符融的话语又好像提醒了他,问道,“早闻谢家出了一位年轻的后生,骁勇善战,先后两度大败燕国,如今桓温亲领大军来攻,这个人又在哪里?”。
苻坚一愣,忙问:“中书令的意思,这次来攻我大秦的晋军,不止一路么?”。
不料王猛来了个答非所问,追忆起一段过往:“桓温,五六年前臣下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彼时臣一介布衣,桓温率军攻我大秦,屯兵灞上,臣慕其名前往晋军大营与之一见,一席长谈便窥破其志”。
苻坚虽不解王猛说起这些的意思,但知道他所言必定不会没有用意,于是耐起性子问道:“那依王中书所见,桓温其人其志如何?”。
“大军已至灞上,隔灞水望长安不过咫尺,而桓温挥军不渡,其意在持军自重,以抗晋廷,所谓北伐,不过博其虚名罢了”,王猛笑答。
苻坚和符融各自点头,深以为然。
少顷,苻坚再问:“寡人亦曾听闻你们二人的灞上相会,当日桓温曾许王中书高车显爵,为何王中书辞而不就?”。
“我观晋国,世族盘踞朝中,寒门不得为用,虽桓温识人用人,不过是为成其篡晋图谋,臣下不屑从之为恶”,王猛慨然道。
“王中书品性高洁,自然不屑为之”,苻坚笑道,继而又把话锋引至当前的军情上来,想了想问王猛,“我听王中书的意思,是否以为此番晋军来攻不足为虑?桓温仅为虚张声势罢了?”。
“兵无常势,也不尽然”,王猛道,“若我大秦不能给其迎头痛击,以桓温统兵之能,未必不会来上一招以虚就实。况且,方才陛下问臣下晋国是否兵非一路,大晋既然同意桓温北伐,那些高居庙堂的士族权臣们安肯让桓温独占其功?我王不见六年前晋国北伐情形?”。
“当年桓温领兵自江陵扣武关而入,晋国梁州刺史司马勋自汉中经子午道直逼长安,两路主力齐头并进”,苻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