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气结,恨恨瞪了他,这人居然如此脸皮厚,算了,换一种方式吧,“王爷真心要娶我?”
“那是自然。”
“如情身份低微,恐让王爷失望。”
“身份并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他深深疑视她,与刚进宫不同,她又换上了一袭亮紫色滚粉绒边遍绣海堂湖丝褙子,内着耦色小竖领遍绣海棠花刺绣很是好看,衬得一张玉一般的脸儿仍是明丽,婷婷玉立坐在他对面,看着沉静似水的模样,但一双粉红的小嘴儿却不满地嘟着,一双水灵大眼也带着对他的无上控诉。//
李骁忽然看得入迷了,这个女孩儿,不管是狡黠的,端庄的,还是沉静的,活泼的,都极令他着迷。
如今,就算生气的模样,都让他陶醉。
如情碰地把冷却了的茶杯放到几子上,李骁回过神来,清咳一声,又道:“以前我确实有诸多不妥之处。可是,既然咱们既将成为夫妻,有些事,还是蔽开了好。”
如情淡漠地道:“哦,看来王爷是把如情当作煮熟了的鸭子了。”
李骁皱眉,“你好像很讨厌我!”尤其前阵子听她病下了,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如情唇角轻讽,“王爷天皇贵胄,身份高贵,又气宇轩昂,一才人材,如情区区一个庶出的,能令王爷垂青,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如何讨厌?喜欢都来不及了。”
李骁沉默了会,道:“我不敢我条件有多好,但我只向你保证,一旦嫁给我,做了我的王妃,我自会保你一世荣华,不再受人欺负,亦不会再受委屈。”
如情冷笑一声,“王爷笑了。如情现下也是有得吃有得穿,父兄祖母都疼爱我,吃好的穿暖的,也有丫头服侍,何人敢欺负我?又何来委屈之?”
李骁盯着她,似乎要从她冷淡的面容中盯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摇头,“不,你一直都在委屈求全……出了江家向家的事,没有人会不生气的。可人前的你,偏还要强颜欢笑,故作宠辱不惊不惊,难道你不觉得憋闷么?”
如情平静的面容有一丝的波动,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冷笑一声道,“王爷这话得还真不打草稿。我若真把真性情暴露出来,那此刻首要做的事便是抓花你的脸。不信,你大可试试。”
李骁呵呵低笑,“其实,你骨子里不但骄傲,还脾气特火爆。不过你放心,我皮粗肉厚,你若真想发泄,尽管来便是。”
如情额头抽搐,遇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无耻脸皮厚的,她的一番本领都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反被气得够呛。
末了,她深吸口气,隐去胸口的暴怒,冷道:“王爷真爱笑,如情自小深受孔孟礼仪薰陶,祖母父亲也自小教我为人女子自要端庄稳妥。又如何会学粗俗泼妇那般与人动粗呢?”
李骁摇头,“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装了。”
似是被踩着了尾巴,如情真的很想不顾一切拿茶杯丢他的脸。
李骁看着她紧握的拳头,忽然低沉道:“嫁给我,你不必在我面前隐忍你的委屈和不快。”
如情不语,恨恨地瞪他。
李骁定定地望着她,“如果痛打我一顿就能让你消气,那你尽管把杯子扔在我脸上好了。”
如情蓦地抓着杯子高高扬起……
李骁骇了一跳,没想到她果真行动,下意识伸手挡着脸孔……
但是,杯子并未真的落下。
如情高高举起杯子的手,又颓然放下。她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挫败低吼:“你明知我不敢真的扔你。”
李骁平息了刚才那一刹那的紧张,苦笑,“我却以为你是真的要扔我。”
如情撇唇,“怎会呢?王爷可是我后半生的依靠。”她脑袋被门紧了也不会在婚前就与枕边人交恶。
“后半生的依靠”,这几个字让李骁双眼柔了起来,他微笑地望着如情懊恼的脸儿,道:“还在生气么?”
如情闷闷地白他一眼,不作回答。实际上,经过刚才与他的一番针锋相对,她积在心里头的怒火早已消去了大半。
知道她不愿嫁给他,便这么大费周折与她私下见面,表真心,并且甚有诚意,再如何的铁石心肠那也会被磨去大半锐角。
尤其人家还摆出诚恳的姿态,只为消去她对他的怨恨……唉,算了,看在他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她还是向他坦白从宽吧。
“呃,大婚那个日子……”如情尽量以委婉的语气道,“恐怕会让王爷失望的。”
李骁挑眉,“这可是钦天监选出来的最好的日子,诸事皆宜。再结合你我的生庚八字,甚至连拜天地的时辰都已掐算好。如何会不好了?”
“是吗?”如情语气更是委婉了,绞着手指头,期期艾艾地道:“可是,我怕那日,让王爷扫兴。”她一副惶恐忐忑又不安的模样,“如情怕,那天身子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