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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米 完美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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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追求,无外乎成王成事,女人成堆。你不在乎这些,那你要什么?”

“章中凯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我要的,只有你!一个男人,如果对金钱、地位、身份、一切都不在乎了,那他还能在乎点儿什么?不过只剩下心悦的女人而已。”

“得了!这也太可笑了!你曾经有很多机会掳走我,为什么选在现在?”

“可笑吗?一点也不可笑。要掳走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好不容易才在这个棋局上走出了一记绝妙杀着,好不容易才精心布置好了一个瞒天过海的棋局,也好不容易才棋高了一着赢了权少皇,在你看来,仅仅只是可笑?”

占色勾唇,轻轻搭上他的手背。

“对!很可笑!十分可笑!”

加强了语气,她不紧不慢地分析,“严战,你可笑就在于,明明有野心,却偏要拿一个女人来当幌子,和古时候商纣灭亡怪妲己,周幽王被弑怪褒姒有什么区别?!你一开始回国,不就是为了对付权少皇,拿到北X—21D来的?少教所里的那些事,不也都是你整出来的?”

见他不答,她冷笑一声儿,“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你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他是satan的头目,还是另有其人?你们早就已经布局好了吧?安东华、章中凯,甚至权世衡都是你们的一颗棋……你们在利用他们,真正的目标,看上去一直都是北X—21D,可这些表面的掩盖下,你们要的却是权家,要整个权家和五术。”

严战没有吭声儿,只是默默盯住她。

露出一个笑容来,占色拉开他扼住脖子的手。

“在盐商大厦那一次狙击权少皇的人,就是你吧?”

“呵,理由?”严战又笑了。

“那些案件的卷宗我都仔细看过,之前一直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狙击枪响之后,丢下《金篆玉函》穿着警服下楼的人应该是你,而再次进入盐商大厦的人却是顾东川。他为了掩护你离开,被zmi怀疑上了。然后就在他的别墅里面请客,利用蒋清平搞出一出戏来,其实就是为了替他自个儿洗脱嫌疑。”

“说得很利索,然后呢?”

“之前你们本来想要等权氏叔侄‘鹬蚌相争’,而你们‘渔翁得利’。可是后来,是等不及了吗?狙杀失败之后,你索性与权少皇合作,先搞掉权世衡。所以你俩暂时性成了同谋,互相放弃了追杀对方。可是,一等权世衡落马,你们的计划又卷土重来了,对吧?而权少皇他也盯上了你,你就拉上我来孤注一掷。”

严战只笑,“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占色继续盯着他的眼睛,“18号楼的事情之后,我也一直想不通。既然你的手里面有那一段录音,为什么没有拿出来,直接把权少皇致于难以翻身的境地……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

严战握了下她的手,“因为唐瑜像你,就连声音也像。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对,因为你喜欢我。”占色盯住他的眼睛,说得大言不惭,冷冷发笑,“林心纹应该也是你们的人吧?可惜,你没出手,权少皇却逮住了她,再然后zmi也盯上了你。在这个时候,顾东川他顾及到和唐瑜的女儿在你们手里,甘愿替你去顶罪,故意在孕妇餐厅里面,当我的面儿,用他并不习惯的左手去硬接了服务员的稀饭火锅,让我对他生出怀疑来。甚至于,他还私自做主,好端端地领了人去丽市151厂,让zmi抓了一个人脏俱获,制造了一个‘蝙蝠’被抓的假象,从而保全你,想把你再次掩入暗处。”

严战黑眸烁烁,隐隐已有笑意。

“继续说!”

占色咬了一下唇,视线针蜇般盯着他的眼睛。

“而权少皇将计就计,对外宣称已经抓到了蝙蝠,作出要处理他的样子来……而事实上,你们却不想顾东川出事儿。他是五术‘山’的唯一传人,五术少了谁,都不再是权氏五术了,正如权少皇想让五术再重聚权氏一样,作为权氏的后人,你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你们想救顾东川,又想要北X—21D,就必须要用我来交换……因为这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说不定,还可以要了权少皇的命,一取多得。呵呵,我真是一颗好棋子,不是吗?”

严战见她说完抬着小脸儿,眼睛澄亮,突然心底一热,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叹口气,嗓子低哑。

“口渴了吧?要不要先喝点水,再继续鞭挞我?”

占色脊背一僵,瞪着他,“难道不对?”

严战再笑,吻了下她的额角,饶有兴趣地打趣,“你啊,不就想引我说出点儿实话来吗?只是可惜了,我这个人的意志一向很坚定,哪怕美人在怀,美人计的作用也不太大!除非你……”

一点一点,他的脸压了上来,唇接近她不足两厘米。

“除非,你陪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

脸上像被炭火烤了一样,占色心惊一颤。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景况,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被掳的那一个夜晚。他在她的头上罩了面罩之后,那个惊心动魄的吻来。心惊肉跳之下,她对上严战锐利而热灼的眼神儿,心底有一种叫着绝望的东西,像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缠在了她心脏上。

“严战,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怎么乱?”严战抚上她的脸,他的手,白皙修长,“告诉我。”

占色脊背有点发冷,“我是孕妇。”

“我知道。”

“我是你弟妹。”

“我知道。”

“那你……”对上他心机深沉的眼睛,占色真想去撞豆腐,“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严战抬头,抚了下她的额头,躺了下去,不答反问。

“你希望他来救你吗?”

热得让她流汗的体温消失了,占色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他的这个问题,她其实很矛盾。

没有一个人不想在虎口脱身,她当然也会希望权少皇来救她。可是一想到这里的凶险,她又害怕他真的跑过来吃了暗亏。金三角这里毕竟不在国内,地势复杂,又是satan组织的老巢,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四哥带足了人马过来,也不见得能讨得到好处。

沉思了片刻,她突然蹙了眉。

“作为一个鱼饵,我想,我没有选择别人行为的权力。不过严战,我却有选择我自己行为的能力。如果你有一点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受人的要胁了!”

轻呵一下,严战咳了一声儿。

见她狐疑的看过来,他清了下喉咙才笑。

“是你在威胁我吧?拿自己来威胁我?”

“没法儿,谁让你喜欢我?”她挑衅。

眸色一冷,严战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矜贵。

“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好好养着身体,你身上要少了一根头发,我不仅会让权少皇死无葬身之地,包括你的儿子,你的朋友,所有你看重的人,我都会让他们来给你陪葬!”

占色的心一寸寸凉透,他却再次冷冷眯眼。

“放心,我从来说到做到。”

淡淡一抿唇,占色考虑了一下,突然问,“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现在并不想杀权少皇了?”

一把托住她的下巴,他目光锐利。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不杀他。”

“你认为我会同意?”

“拒绝对你来说,不是好主意。你一直没得选择!”说完一伸手,他抓住了她裹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圈住了她。

占色狠狠一皱眉,正想将身体退出他的占领地,却被他死死捞着就拽了过去,彻底禁锢在了一个陌生的怀里,吓得她倒抽凉气,恨不得一口咬死了他。

“无耻你!”

拉过被子来,严战将两个人裹了进去。

“乖乖睡觉!我不会动你。”

呼吸骤然一停,她正想反驳,他却在她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幺……”

占色一愣,静静的望着他。

温柔地吻下她的面颊,他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嗓音,轻声儿笑。

“男人在床上不能惹,你不懂?”

“……”

“快睡!”

灯光熄灭了!

占色煞白着一张脸,僵硬在他的怀里,哪里能有睡意?

“睡吧!”

他又说了一遍,黑暗里伸过来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般,声音里似乎还夹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听上去特别的可恶。

但是,他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了。

占色抿紧了唇。

呜呼哀哉!她暗叹着,不停安慰着自己。就当被一只大狗熊给抱了吧?好歹为了肚子里的闺女,她也不能和他硬碰硬,或者直接去撞死守贞吧?

一连好几天,占色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见天儿的头脑昏沉,在他状若恩爱的呵护下,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很无奈,却又不敢过度的刺激他,让他变得更过分。

在无限闲暇的时间里,她只能想孩子,想朋友,想与四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快乐,想她能够想象得到的一切美好时光,用来鼓励自己要坚强。

度日如年,日历好不容易才翻到3月15日。

掐指一算,从她离开京都市,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在这一周里,她心里有过无数次的希冀,希望这又是一次严战与权少皇的合作,过两天四哥就会来接她回家,她又可以见到小十三,又可以与艾伦和孙青她们聊天侃八卦,过着米虫的悠闲生活了。

可一次一次希望,换成了一次一次的失望。

真实的情况是,她完全得不到权少皇的消息,也得不到其他的任何消息。

她问过严战,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而那个设计她的章中凯,自从红玺台一别,她也再没有见过。

有的时候吧,她宁愿自己面对的人是章中凯。虽然章中凯他也很坏。可至少她能够看得出来他那个人的心思,能够把他龌龊的一面**裸地展现在面前,甚至还可以没事儿损他几句,气得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

但是严战不同,她弄不懂他,哪怕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拥着她和衣而眠,宠溺的样子也完全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小妻子一样来对待,她还是根本不了解他。

这日子,纯粹是混吃等死!

摸着大肚子,她叹着气想:再不回去,等两个月,预产期就要到了。

她不能让她家小闺女出生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可作为一只大肚子蝈蝈,她能怎么办?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心里的担忧,一日胜过一日。她总在猜想严战究竟怎么和权少皇交涉的,也不知道权少皇到底会不会为了她过来涉这个险。

胡乱地混着日子,终于到了3月20日。

同时,它也是24节气的‘春分’。

自从章中凯的“艺术化犯罪方式”震惊了她的小心肝儿之后,她就情不自禁地关注上了与节气有关的日子。早上起来,在日历上画上了一个圈儿之后,她默默念叨,这已经是她到金三角的第14天了。

陪她用完早餐之后,严战照常离开了。

她木木然地淡着脸,由着杨梅带着在小楼的附近瞎溜达。

这些天儿来,都总会趁着溜弯儿的工夫,观察附近的地势。虽然说她对勘探这事儿不专业,可单凭肉眼也能看到,此处不仅森严戒备,还有山峦的天险,就算四哥要带兵进来收拾这些人,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吧?

唉!

溜达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她便有些累了。

穿过一片小竹林,正准备回卧室,她的目光突然就被不远处伫立的一名迷彩服守卫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身影儿……有点眼熟?

皱了一下眉头,她正想看清楚,杨梅就发现了她脚步的停顿。

“占小姐,你怎么了?”

占色不敢再看,赶紧地弯下腰来,捂着肚子。

“没,没什么。我肚子突然有点儿不舒服,你去告诉爵爷……”

杨梅得了严战的命令不能离开她的身边儿,哪里肯走?

她左右看了一下,突然朝着那名士兵招了一下手,“你过来一下。”

再次抬头时,占色见到一名高个子士兵跑了过来。

可仔细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难道她刚才花眼了?

吐出一口气,她失望地站直了身体,又拉住了杨梅。

“不用叫了!就是宝宝踢了我一下。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就好了。”

杨梅挑了一下眉头,一脸狐疑地观察着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摆了下手。那名高个子士兵就默默地退了回去。占色叹息着吸着鞋子,径直朝卧室走去。

不一会儿严战回来,果然得到了她的情况。

低下头来,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点没有?这里也是有医生的,你要什么事,让杨梅去唤他们一声,你现在的身体,不同于普通人,不能强撑。”

肉麻的暧昧,过分的关心。

占色躺在那里像一尊活菩萨,心里冷哼一声儿。

“不用了,你这么好心,我容易短命。”

知道她嘴毒,严战也不多辩解,只笑着将手顺着她的肩膀滑下,搂在了她的腰上,半拽半拉地将她带到了餐厅。

又要吃午饭了?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占色几欲抓狂。

与她的神气郁然相比,严战不恼不急,精神头很不错,也完全不提她心里的别扭,只是语气温柔地对着桌面上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向她介绍名字,劝她要多吃一点,把身体养好一点,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人质一样。

占色真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严战,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儿?要杀要剐你能利索点吗?”

严战侧过头来,刮了刮她的鼻尖儿,俊脸上满满都是宠溺。

“不要乱发脾气,对宝宝不好。”

他的语气温柔得带着潮湿的情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孩子他爹呢。

占色狠狠一蹙眉头,更加气恼得不行了。大概因为今天看见了那个疑似的人影儿,失望感让她比任何一天都要心绪不宁,恨不得直接就撕碎了面前这一张伪装的亲和脸皮。

“我家孩子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严战轻笑,“我可是干爹。”

“要脸不要你?”占色按住胸口,气得瞪大了眼睛。

严战眉头一挑,好脾气地夹了一块卖相极好的排骨递到她的嘴边上。

“傻姑娘,你就算要杀我,也得先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吧?”

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占色使劲儿剜了他一眼,“人渣!”剜完了见他无语,她又自觉无趣,索性拂开了他的筷子,自己慢腾腾地夹了菜吃起来,不再去理会他。

他说得很对,只有吃东西,活下来才能有办法。

现在这个情况,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不管四哥来不来,不管他什么时候来,就算要逃命,她也得养足了精神!

一顿饭吃下来,她吃得愁肠百结。而严战优雅的姿态,却矜贵得像一个王子陪着爱人在参加国宴,品尝世纪大餐似的慢条斯理,实在让她生恨。

心满意足地吃完,他将憋屈的她圈在怀里,轻声发笑。

“行了!不要生气了,一会儿带你上山散散心,怎么样?”

上山?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稍稍琢磨一下,占色就没有反对的想法了。

作为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她虽然没有办法抗拒。

可是,她总得尽一切可能,观望一下棋盘上的风云吧?

看得出来,satan组织占山为王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头,都基本已经纳入了他们的统治范围,除了远近可见严密的防守之外,还有断崖残垣的天然屏障,确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塞。

而严战带她上的那座山顶,却又有着另一番景象。

与远处的山峦不同,这一处山顶很平整,修了一些建筑,插了竹篱,栽种了芭蕉花草,搞得就像一个夏日度假的休闲山庄,她上去的时候,还见到有人在上面忙前忙后的准备着什么。老实说,要不是站在这里就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猎猎山风,她真以为自个儿只是来旅游的。

总归,这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如果不是现下这景况,而是一家人来度假,她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眺望着远方,她眼圈不由发红。

严战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浅浅笑说。

“今天晚上,这里将会有一场夜宴。”

夜宴?

看看远山近峦,看看近处忙碌的人,占色惊悚了。

“呵,你们好有闲情雅致!”

严战勾下唇角,转过身来,擎着她的肩膀盯视着她的眼睛。

“我父亲,他会过来。”

“你父亲?”占色再一次惊悚了,“权世衡?”

“不是,我的义父。他姓严。”

严战说完又转开头去,牵着她的手到了一处平整的断崖边儿上,让人抬了两张日光椅来,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晒着太阳,双眸微微一眯,声音放得极浅。

“晚上见到了他,你也不用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他?”占色坐在他旁边,懒洋洋地轻问,“左右不过一人质罢了,有本事,你直接宰了我好了。”

严战看着她,忍不住轻笑一声儿。

“有很多人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恐惧感,我猜你也会。”

恐惧?她现在就很恐惧好吧?

不过,听到这句话,占色对他这个“父亲”还是好奇了起来。

“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说说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了看遥远的湛蓝天际,严战的眼睛里,透出一抹荒凉的落寞来。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救过我的人,一个一心一意为我盘算未来的人,一个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帮助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人。也是一个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通通交给我的人。”

“美好的东西,包括我吗?”

严战微怔,轻笑,“你很不谦虚。”

占色弯唇,淡淡一笑,“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不就是你的盘中餐?”

“嗯,也算是。”

他没有否认,占色自吹自擂也就无聊了,话锋一转,她就准备套他的话。

“说说你和你这个义父的事情吧?好不容易有这山顶风光,咱坐这儿闲着也无聊。”

严战思索了很久,似乎难以启齿,声音低沉而压抑。

“可能你不知道权家的继承人,都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吧?那一些训练……那些训练,嗯,真是让人经过一次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而我的义父,他就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训练我的。从我懂事儿开始,他就教我学会杀戮,也教我变得冷血麻木,他要我变成强者,他告诉只有金钱和权力才能让人获得快乐,才可以站在最高处睥睨别人,才能不再任人践踏和踩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主宰这个世界的命脉……”

他说得很慢,声音很低沉。

可是每一句话的分量足够重,重得宛若巨石。

占色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方式,却可以从中感受到它的残酷性。

不期然地,从他的话里,她也想到了她的四哥,她的小十三……

难道,他们都要经历这些?

颤了一下手指,她轻声问,“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不这样,就不能训练出人才来?”

严战抿了下唇,“人性如此!一个没有经历过烈火烘焙,没有经过风霜打击,只知道安于享乐生活的男人,哪里还会有斗志?又如何懂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一个吃饱喝足整天只知道抱着女人享乐,醉生梦死,万事皆休的男人,哪里又还有征服掠夺的野心?”

征服、掠夺、野心?

山水田园,好好生活不行么?

占色转过身来,盯住他。

“这也太残酷了吧?这样的义父,你还说他是好人?”

“残酷吗?”严战笑了,笑容如沐春风,“如果我不残酷,那我现在的坟头都长草了!”

看着他冷厉的眼神儿,占色突然毛骨悚然。

“呵,也对。不过你这个义父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针对权家,他大可以带着你去征服世界去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严战面无表情的皱下眉头,声音骤然一寒。

“他么?原本也是权家人。”

“权家人?谁?”占色很吃惊。

可惜,像是故意挑逗她的好奇心,严战吊胃口的说到这里,嘎然而止。

“以后,你会知道的!”

有这样催心肝儿的聊天方式吗?

占色气恼得不行,可转念一想,她几乎是情不自禁,飞快地揪住了他的手臂。

“严战,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对吗?与你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胡说!”明知道她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可严战还是板着脸为他的义父漂白,“我义父他没有结婚,没有儿子,只有我一个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为了你?”占色只剩呵呵了,“你肯定,他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严战淡淡地笑,两个字说得极浅,“当然。”

当然?当然个狗屁!

占色一面惊惧万分,一面思维混乱。

他这个义父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到底又有什么样的身份,而且他说还是权家人?

权家老太爷早就死了,他们那一辈儿的人,除了远亲也都死光光了。权少皇兄弟俩不可能是他的义父,他的亲爹权世衡目前在天蝎岛上“旅游观光”,断然也没有逃出来的可能性。那么,能被称为权家人的上一辈还有谁?

有资格成为严战义父的人,还能用权氏继承人方式来训练他的人,难不成是权氏五术之一?

可又会是谁呢?

医,赵丰死了。

卜,占子书死了。

山,安东华的父母都死了。

命,章中凯的父亲?可章中凯不也说死了吗?要不然他也不会修练成变态。

难不成,是剩下的那一个——相?

关于五术的这个“相”,也正是她至今不知道消息的一个了。

她想知道结果,可严战这个人的心思,藏得实在太深,她怎么才能套他的话?

头皮一阵阵发麻,作为心理学的高才生,占色一直保持着一颗具有专研精神的好奇心,想了想,她也就懒得转弯抹角,直接清了一下嗓子,就问了出来。

“你这个义父,是权氏五术的‘相’?”

大概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挑明,严战目光烁烁地扭头,看了她片刻,他似笑非笑。

“果然很聪明。”

甩给他一个‘那是当然’的眼神儿,占色轻“哼”了一声儿。

“可能说说吗?!我对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儿,一直很好奇。”

严战淡淡一笑,俊朗的外表在阳光的照耀下,气质更加矜贵且高华。

“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

目光一凝,占色苦笑,“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就死了。”

重重叹了一口气,严战双臂环抱在胸前,懒洋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你可以主动亲我一下,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陈年老故事。”

主动亲他?

脸上狠狠一烫,占色磨着牙齿,满脸生恨。

“你想得到真美!”

“反正我也不是没有亲过你,你回亲我一下能吃多大亏?一个吻换一个老故事,你考虑一下,会不会太划算了?”

划算吗?

想了想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虽然对自己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日常的早安吻,晚安吻,却也是时不时都有的。虽然都是亲在额角上,面颊上,但确实这已经不是一个稀罕的事情了。

心肝儿染上了火儿,占色眉头都揪在了一处。

“你说话算话?”

一挑眉,严战浅笑,“我向来守诺,你以为我是权少皇?”

“好,没问题。”占色微微一眯眼,“你先闭上眼睛。”

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角,严战躺好了,果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轻‘哼’了一声儿,占色凑过去,小声儿说,“不准睁开眼睛啊,要不然,我就把你从这里踹下去……”嘴里叽叽歪歪地说着,她见严战果然没有睁眼的意思,仔细翻看了一下自己的五根手指头,最终,她选择了力道比较小的无名指,轻轻在他的脸上摁了一下。

“好了,亲完了,睁开眼睛吧。”

严战轻轻睁眼,对上了她染了日光的眸子。抿了一下唇,他冷冷一叹。

“你想听什么?”

不知道他有没有识别,占色的脸还是红了一下。

“关于你的义父吧?”

没有回头,严战的目光沉凉如水。

“他叫严正荣。三十多年前,他与你的爸爸占子书,安东华的爸爸安亚飞,章中凯的爸爸章瑞铭,还有医术的赵丰几个人,在权家老爷子的安排下,一起在M国进修。而在那件事之前,权世衡喜欢的女人,成了他的大嫂,因此喝醉酒闹了好几场事,他也被权家老爷子给发配到了M国。几个人因为都是权家人,平时走得也很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一起认识了美藉华裔的林氏双胞胎姐妹……”

跨越了三十多年的时光,那一段往事很漫长。

而严战说一字字说出来,不知道他太过唏嘘还是感慨,速度也慢得让人惊心。

更加惊心的是,他刚刚说到这里,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家伙就挂着枪小跑了过来,瞄了占色一眼,语速极快地报告。

“爵爷,老爵爷的直升机,还有五个小时就到了。”

严战吐了口气,抬头,看了一下晴朗得万里无云的天空。

“知道了!”

那个家伙跑开了,占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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