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巅,清风习习,满地的青草之间,有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落日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山顶之上,染黄了绿色的枝丫,也将高远与叶菁儿两人渡上了一层金色,紧紧相拥的两人互相依偎着,看着那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真美!"叶菁儿的头偎在高远的胸前,眨也不眨地看着渐渐模糊的红光,"高大哥,要是每天我们都能在这里看落日该多好啊!"
抚着叶菁儿如云的秀发,高远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天天陪你看落日."
"可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叶菁儿抬起头,有些茫然地道:"高大哥,娘说你是大志向的人,绝不会为儿女私情迷住了眼,我在想,真到了那一天,只怕我们都老了,你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我成了一个白发老婆婆了."
高远哈哈大笑起来,"菁儿,真到了那个时候,那才叫幸福啊!你想想,两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像我们现在这样依偎在一起,一起看落日,一起闻花香,一起沐春风,那是何等逍遥自在,这就叫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啊!"
"可我想一直这样,一直这样到老."叶菁儿仰起脸,看着高远,"高大哥,不要去做什么大事业,不要再去冒险,不要再去打打杀杀,好么?"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高远的脸庞,"你总这样,我很害怕."
高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握住叶菁儿的小手,冰凉冰凉的,低头看着叶菁儿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心中蓦地一痛,十年前的那件事,定然在叶菁儿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高大哥,你不知道,我真得很害怕,十年之前,我家出事的那一天,我还没有六岁,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那一天的鲜血和惨叫这些年来,却总是在我攀中萦绕.后来断断续续地听我娘说了一些爹的事情,爹也是做大事的,可是大事没做了,却将整个家都做没了.所有的亲人都做没有了,我们就像老鼠一般,躲在这抚风城十余年,要不是碰上你,我们不知道还会窘迫多少年呢?现在娘说你也要做大事,我便害怕,真得很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也出事了,哪我该怎么办?"叶菁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心疼地紧紧地拥着叶菁儿发抖的身体,高远道:"菁儿,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我想你爹当年也是如此,有时候,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想做,可形式逼着你做,很多事情,一开始,便再也无法停下来."
"高大哥,可是你还没有开始,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你便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县尉,咱们便在这小小的扶风过一辈子,生一大堆儿女,空闲的时候,咱们便爬到南山上来,看落日,看雪飘,看梅花,累了,可以在自己家的庭院之中,躺在竹椅之上,看儿孙们绕膝嬉戏,听鸡鸣狗吠,炒几样小菜,喝几杯美酒,天冷了,咱们燃起一堆火,盖一床毯子,互相取暖,间或加上几根茶,烤几个红薯,山药,难道这样不好吗?"叶菁儿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