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托贝带走了他的战士,却将赶着上百辆大车的胡图部族人留在了扶风城外,这些人的车上装载着满车满车抢夺来的财物,在拉托贝走后,这些人解下板车上的马匹,也想跟着逃跑,但他们的马却不是精壮的战马,而是马速较慢的驮马,愤怒的扶风人追上了他们,这些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东胡人,在愤怒的扶风人面前,几乎都被砍成了肉酱.
扶风城的损失是巨大的,光是被焚毁的房屋,重新修复所需要金额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还不算因为阵亡的那些青壮的家庭所需要的抚恤,而这笔钱,可以想到,辽西城的太守大人是不会拿出一分钱的.
吴凯的脸色阴沉得怕人,险死还生之后,巨大的损失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不仅在心疼扶风城的损失,他还在心疼吴家的损失,他在城外的吴家酒庄完全被捣毁了,所有酿酒的大灶都变成了废墟,所幸的是,他将所有的大师傅都撤回到了城里,这些人才得以保全,从幸存下来的酒庄的伙计们叙述之中,东胡人完全是冲着这个酒庄有目的去的.
不幸中的万幸,存在地下酒窖之中的数千坛酒,东胡人在一片忙乱之中,没有找着,算是保全下来了.
即便如此,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吴家酒庄也休想再重新酿出酒来,想到一个月不能出酒而带来的巨大损失,吴凯如何能不心痛?一个月不能出酒,高远和路鸿两人的股份还可以商量不付红利,但辽西城张守约那里,敢少了他一分一毫吗?这都要掏自己的老本啊?重修扶风城,需要巨额资金,抚风县衙里的库房本就没有多少存货,这一下,可要底儿朝天了,但愿能办下来就好,实在不行,自己也得掏腰包补贴,谁叫自己在扶风已经当了十数年县令,更何况,自己现在在扶风县还有一个万家生佛的外号呢?罢了罢了,钱可以再赚,这名声却不是能随便得来的.吴凯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依稀听高远说过,钱好赚,好的名声却难得来,而好的名声却是一笔无形的资产,而且是千金难换的.
现在吴凯知道了,好的名声原来是需要这么多钱的.
郑晓阳守在城门口,现在的扶风城还在戒严当中,只准进,不准出,路鸿担心在县城内还有残余的东胡人.
这一仗,郑晓阳终于算是见识了真正的战斗是什么,自己这还仅仅是防守,便打得如此惨烈,想到高远去袭击对方的老营,而拉托贝返回后,他所要面对的却是强大的骑兵冲击,心关不仅一阵战栗.
抬手想要搔搔脑袋,手臂却是一阵剧痛,这才想起胳膊受了伤,此刻正用一根布条挂在脖子之上.
换了左手,使劲地挠挠头,郑晓阳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一半消失在南山山巅的太阳,红彤彤的残阳如血,最后一抹阳光落在了城楼之上.
远处传来马蹄之声,郑晓阳被毒蜂蜇了一口般的跳了起来,现在的他,真是听不得马蹄之声,一听到得得的马蹄,他下意识地就认为东胡人又来了,左手扶上刀把,却怎么也不得劲.
战马如飞而来,看到战马之上熟悉的身影,还有那身青色的制服,郑晓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之后,又奇怪之极,怎么是高远?他不是在袭击胡图老营么,怎么回来了?他的心嘣嘣地大跳起来,莫非高远失败了,单骑逃了回来么,如果是这样,那可是糟大糕了.
战马奔到城门之前时,四蹄一软,轰然倒地,高远一跃而起,跳下马来,贺兰雄一匹上好的战马,生生地被高远给跑废了,可怜的战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几次想要努力站起来,终是没有如愿.如果让贺兰雄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心疼得落下泪来,这可是他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一匹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