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光帝笑道,“郑亲王久在机枢,心思自是与众不同。”
他一看哈保,哈保马上说道,“这事怪只能怪卑职,巡捕营提前已经侦知李之文喝醉酒后大骂成文运,并发誓要他性命,西征时,李之文是我的属下,我把他叫来大骂一顿,我料他是听进去才放他回去,却不想李之文阳奉阴违,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组织行刺,案发后我已奏请圣上,自请处分。”
他说起话来神情冷竣,在步军统领衙门是这样,在上书房是这样,在养心殿也是这样。
在坐的都是官场打熬出来的老手,见哈保也牵连进去,但宣光帝却亲自带到他上书房,且那九门提督一职,事关重大,本是宣光帝亲自任命,哈保眼里也素来只有宣光一人,看来此人圣眷不减,宣光帝并不疑他。
“哈保的人品,朕信得过。”果然,宣光帝轻描淡写道,“此,为一件事,另有一件事,才至为重要。”他撩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众位大人,”哈保一拱手,“今儿一大早,我手下巡捕营参领志琦举报,本月月初,曾侦知顺天府尹济尔乐、护军营副参领李之文、健锐营前锋校升允等人,在潭柘寺密谋,力图暗杀成文运。”
哈保看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上书房大臣,继续说道,“上月,护军营统领铭贤,正红旗驻京畿副都统伊俊山,健锐营翼领宝刚等在铭贤家中召集会议,图谋进行兵谏,废掉端亲王,重组上书房,志琦作为巡捕营的参领,也参加了会议。”
哈保说完,却不作评论,他拿起茶碗,啜起茶来。
护军营、正红旗、健锐营、巡捕营都被卷入在内,几位上书房大臣脸上却都变了颜色,宏奕的脸色很不好看,“上月的事情,为何此时才来报告?”周祖培很是愤慨。
“出事了,怕牵连到自己吧。”荫堂冷冷道。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议论,那哈保仿似充耳不闻,泥雕木塑一般笔直坐在椅子上。
康亲王杰书却是早已坐不住了,虽说此中有济尔乐,会涉及到礼亲王济尔舒,可是他已经被排除在五人调查团的外面,但这刺杀成文运的人,却几乎都是他正红旗下,就是密谋兵变的几位高级武官,不是他正红旗下,也是他统属兵营的统领、翼领,也不知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
他急忙跪倒在地,“皇上,适才哈保的话臣都听见了,这些人的密谋,我着实不知,但事涉正红旗与臣统属的兵营,我自会细细调查,不敢欺瞒圣上。”
宣光帝却面不改色,“起来吧,朕也信你不知情,如果你知情,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他站起来身来,“此事虽由那志琦举报,但一来查无实据,二来武将酒后乱讲也是常有的事,未必他们就真敢逼宫乱政,辅臣,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