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稍大,张凤鸣显然已是听见,却仅朝这里看了一眼,继续授课。
图尔宸的话肃文根本就当耳旁风,上世每天早上都要站桩,少则半小时,多则一小时,所以他并不觉着累,这样心思归一,超然物外,耳边却只回荡着张凤鸣的声音。
“我倒认为张教习说得有理,听听无妨。”旁边一个大鼻子笑道,他这一笑,鼻子扁平下来,显得却是更大了,此人正是那日与他一同救火的学生——麻勒吉。
出身决定屁股,屁股决定脑袋,麻勒吉父亲是一参领,家里过年时,门垛子上同样布满了鸡爪子,加上两人有过共同救火的情谊,他对肃文的杀伐果决也非常钦佩,几天时间,竟是与肃文同吃同学,形影不离。
图尔宸看他一眼,麻勒吉也笑嘻嘻地看着他,一笑一怒,却是谁也不服气谁,两人眼里都是火花四射。
“射义数语以概括,仅四字而已,那就是志正体直,果然能做到这四个字,那我也就没有可以教给大家的了。”大家刚以为他要结束宣讲,却不料他看看大家,继续讲道,“射法有三十六条,外法二十八条,内法八条,内法分为养心、定志、行气……,外法分为足、膝、臂、腹、腰……等,其后将一一为大家演练……”
“但我认为,练习射箭要先从另外四法入手,周身架式法,肘窝向上法,眼力法,臂力法。……先讲臂力,力气小,弓都拉不开,难以固定,平时必须先从大力弓开始练习,射箭时,再用自己的弓,那力量就有富余……”
他说得口舌冒烟,众人却无心听讲,只盼早些休课,早早回家,或三五成群,往那“庆和堂”一坐,在这大冷的天儿,也象内务府的司官一样,享受一番。
“好,我就讲这些,”众人刚要欢呼雀跃,却听他话风一转,“下面德灏教习演示射箭的大架、小架、平架,及拇指张弓法。”
众人马上泄了气,都是一脸沮丧,双腿如铅般沉重。
虽然德灏的汉语并不十分好,但肃文听得认真,理论指导实践,这是前世的不易之理,在大金朝当然通用。
拇指张弓法却很是简单,拇指上戴着扳指,以扳指拉弦,食指却轻抬箭尾,德灏倒也讲得明白。
“以前,不就是个游击吗?倘不是端亲王看重,还在健锐营坐冷板凳呢!”图尔宸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