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步摇道:“你觉得什么人最有嫌疑?”
秦浪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吕步摇是庆郡王的老师,他也属于被太后打压的对象,虽然他们接触不多,可秦浪认为吕步摇现时跟他拥有共同的利益。
吕步摇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何山铭很可能是个明白人。”
秦浪道:“涉事的王府家仆应该已经被事先买通,他们不会做出任何对王爷有利的证词。”
吕步摇道:“此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王爷虽然落难,但是依老夫之见,太后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要了他的性命,这是一个破不了的局,也罢。”他递给秦浪一个锦囊:“你见到陈穷年,将此物交给他,看看他能否帮忙。”
秦浪恭敬接过,吕步摇是陈穷年的恩师,而陈穷年目前执掌刑部大权,如果陈穷年肯帮忙相助,此时或许还有一线反转的机会。
吕步摇道:“你也不用寄予太大的期望,只希望能够尽量少连累一些无辜之人。”
秦浪喝了那杯茶,也不敢久留,告辞离去。
庆郡王龙世兴虽然是嫌疑人,可因为他的身份也没有被当成囚徒对待,陈穷年对他的审问也是单独进行,就像寻常待客一样,两人还有一层关系,都是吕步摇的学生。
陈穷年将手中的几分证供放在茶几上,龙世兴拿起看了一遍,气得浑身颤抖:“简直是信口雌黄,他们根本是在诬陷本王,世清是我王弟,我怎么可能害他。”
陈穷年道:“王爷不要激动,事已至此,您还是想想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本王要和他们当面对质。”
“适当的时候,我会做出安排,只是太后已经下旨,梁王遇害一事要从重查办。”陈穷年停顿了一下又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龙世兴唇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他的内心充满了懊悔,本以为示弱就能够让这个女人放过自己,可一再的退让非但没有让这个女人打消加害他的想法,反而步步紧逼,直到将他逼入绝境,这次竟然趁着女儿出嫁,谋害梁王嫁祸给自己。
龙世兴道:“那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喽?”
陈穷年正想说什么,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圣旨到!”
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安高秋到了,陈穷年和龙世兴两人慌忙跪下接旨。
安高秋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月初六,御弟梁王于庆郡王府遇害,英年早逝,朕悲不自胜,勒令刑部尚书陈穷年彻查此案,还大雍一个朗朗乾坤,还梁王一个公道,以告慰御弟在天英灵,即日起,免去龙世兴王位俸禄,以平民之身受审,以示公正,真相查清之前,查封庆郡王府,王府家眷暂时软禁于府内,由刑部统一看押,任何人不得出入探视,龙熙熙和秦浪定下的婚约即刻废止,钦此!”
龙世兴听完,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全都是太后萧自容的意思,现在还没有给自己定罪,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剥去了自己的王位俸禄,让自己以平民之身受审,也就是说给了刑部对自己用刑的权力,这女人的心肠真是狠毒,为何还要在圣旨中特地注明废除女儿和秦浪的婚约?连这种事她也要管?不过这样一来秦浪倒是可以抛开关系,置身事外了,兴许是桑竞天在背后起到了作用。
两人谢恩之后,陈穷年向龙世兴道:“王爷,得罪了!”
龙世兴点了点头,主动摘下金冠,脱下蟒袍,陈穷年让人将龙世兴带出去单独关押起来。
安高秋向陈穷年拱手道:“陈大人,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了。”
陈穷年还礼道:“安公公好走,穷年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远送了。”
安高秋笑道:“不用送,对了,太后说了,庆郡王府那边只是软禁,事情没有查出之前,千万不可委屈了人家。”
陈穷年连连点头道:“明白!”
送走安高秋之后不久,谢流云过来通报,却是秦浪前来拜会。
陈穷年本不想见,让谢流云将秦浪打发了,可不久谢流云又回来,交给他一个锦囊,陈穷年拿起那锦囊拆开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同意和秦浪见上一面。
秦浪向陈穷年行礼:“卑职秦浪参见陈大人!”
陈穷年道:“在庆郡王府我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劝秦浪远离是非,倒不是因为他现实,其实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秦浪如果执意介入这件事,非但无法帮助庆郡王,恐怕还会将他自己卷进去,刚才的圣旨中已经废除了他和龙熙熙的婚约,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秦浪现在退出无人会说他的闲话。
秦浪道:“晚辈有几句话想说。”
陈穷年示意他坐下,拿起将那几封证供递给秦浪让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