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婉呆呆坐着,半晌没有说话,杨太妃心头焦急万分,抓着她的手,恳求道:“田姑娘,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
田婉抬起苍白的脸,艰涩地启开双唇,说道:“太妃,既然庐陵王已经被定了罪,你找我有什么用啊?你应该去找太后,陛下啊!”
杨太妃流着眼泪说道:“我也是被逼得没法才来求田姑娘的。我想向太后和陛下求情,可他们都不肯见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田姑娘,你长伴太后身边,又每日都能见到陛下,可否在他们面前替我说说话,让他们见我一面?”
听到杨太妃说田太后与萧颉不肯见她,田婉心头一沉。自己尚且知道萧颍没有谋反之心,田太后和萧颉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他们这么做,摆明了想借机置萧颍于死地。虽然他一死,她与他的三世之劫也就结束了,可她一想到他就这么被人害死,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在割一般。可是,她是田家的人,她应该要站在田太后与萧颉一边的,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去帮萧颍的。
她强压着心头翻滚的波涛,对着杨太妃说道:“太妃,你来找我,怕是也没用。我也是田家的人,我以什么立场来帮他?”
“这个道理我知道。”杨太妃拭了拭眼泪,又说道,“可是,田姑娘,颍儿与你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缘分。也许,你不知道,但确实你们是有缘的。”
“我与庐陵王……怎么可能有缘啊?”田婉涩然说道,“我们相见不过寥寥数面,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不知太妃怎么可能觉得我与他有缘?”
听到田婉的话,杨太妃怔了怔,随即黯然说道:“也许你们这一世没有缘分……”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双目直直地望着田婉,“但我想,你们前世肯定有缘分。”
田婉一愣:“太妃为何如此说?”
“田姑娘,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杨太后叫宫女将自己带来的一卷画轴呈了上来,然后一边展开,一边对着田婉说道,“颍儿自从懂事起,便开始学作画,而他永远只画这一幅画。一开始,他总说画得不像,直到在他十岁那年,画了这幅画。当时,他盯了这幅画半晌,从此再未作过画,这幅也被他收捡了起来。”
就在杨太妃说话时,那幅画已经完全展开了。
田婉凑上前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画中,是一身着碧色衫裙的妙龄少女,正婷婷立于杏花林中。那少女的面孔,赫然便是田婉。不,不是田婉,应该是贺玉菡。
此情此景,是刘郢爱上贺玉菡的那一刻。
而他与她三世的纠缠,也始于那一刻。
见田婉呆呆地看着那幅画像,杨太妃又说道:“田姑娘,你也认出这画中之人便是你吧?当初颍儿跟我说,这女子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可那时,你和他才多大啊?他就算见到你,你也不可能生得这般少女模样啊!我想,这应该就是你们前世的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