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落梅赶紧回了一礼,笑道:“阿洛姑娘,有礼。”
行罢礼,三人便坐了下来。
田婵细细打量了田婉一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松花色的素绒绣花袄,下着石青色锦绶缎裙,头上也只简单地插了一支绿玉簪子。若说那日进宫时的田婉,像一朵艳丽的芙蓉,今日的田婉,便是一枝清丽的翠竹,她这打扮虽然简单,可就凭她那绝世的容貌,放在人群中也是一眼就被拎出来了。
田婵侧眼看着田婉,笑问道:“阿洛,今日怎么穿得如此素净?”
田婉笑着回应道:“原本伯母叫我穿得喜庆点,但我怕万一自己没挑好衣裳,穿得比阿盈姑娘还喜庆,那便不好了。”
田婵知道她怕自己穿得太艳了,会盖过郭怡月的风头,遂笑道:“你呀,小小年纪,想得还不少。”
“阿洛姑娘虽然穿得素净,但也好看啊。”吴落梅在一旁笑道。
其实,吴落梅心里也明白,就凭这田家姑娘的容貌,她只是穿得稍微艳丽一些,这郭怡月的风头怕是要被压得干干净净。不过,她这一身衣裳看起来虽然素净,但却由蜀锦所制,上面的绣花看针法,也是蜀绣。而她头上那支绿玉簪,更不得了,是最上好的云田翡翠所制。因而,这一身行头,其实价值也不斐,就算穿得素净,识货的人也是一眼便知。田婉如此穿戴,既没有怠慢主家之意,也给足了郭怡月面子,可见其考虑得极为周全。想到这里,吴落梅心中便对田婉生了几分好感,与她说话也极为亲热。
别人对自己好,田婉如何不知?于是,她对这吴落梅也有几分亲近之感。
从闲谈中,田婉得知,吴落梅是田婵的婆母吴夫人娘家侄女,其父是工部尚书右丞吴锦泽。吴落梅母亲早逝,吴夫人心疼自家这个侄女,便常接她过府来住。田婵进了门后,多照顾她,等她如亲妹妹一般,因而,两人之间便走得很近。
田婉对这吴落梅也有好感,两人之间便越说越投契。
后来,不知怎么加速,田婵说起了吴落梅也要参选太子妃。
听到这话,田婉觉得原本融洽的气氛陡变,甚至有几分尴尬。自己这个时候,巴巴地从文州赶到京城,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知道。而吴落梅要参选太子妃,两人明里暗里便是竞争对手了,想到这一点,田婉再对着吴落梅的时候,便有些不自在。
吴落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田婉,笑道:“阿洛姑娘长得如此美,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想必这太子妃之位,非阿洛姑娘莫属了。我嘛,只不过是陪衬而已。”说到这里,她咯咯笑了起来。
“哪里哪里?”田婉可不想当出头鸟,赶紧说道,“阿雁姑娘不仅容貌出众,又是京中闺秀,这风华气度,哪里是我这乡野来的丫头比得上的?”
“阿洛姑娘这风华气度,还是乡野丫头啊?”吴落梅抿嘴一笑,“那我看,也没有谁能上得了台面了。”
“阿雁姑娘说笑了。”田婉干涩地笑了笑。
吴落梅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田婉,说道:“阿洛姑娘,虽然我也要参选太子妃,但我真心希望你能选上。”
田婉以为她在说客套话,遂笑了笑,说道:“也许选上的是阿雁姑娘你呢?”
“我可不想当太子妃?”吴落梅撇了撇嘴。
“什么?”田婉一愣。不想当太子妃,为何要参选?
吴落梅低头一叹,说道:“我知道阿洛姑娘可能不信我说的,可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田婉望着吴落梅,讶然道:“阿雁姑娘真不想被选中?”